“哥,她已經結婚了!你何必呢?!”陸樟語氣已經不受控制的哽咽,“她愛上慕容川,她愛的是慕容川!”
……
山風吹過,陸遠的聲音有些忽遠忽近:“她愛誰都不要緊,我只想她好好的。”
陸樟語氣不受控制的激動:“哪怕她害的你變成一個廢人,哪怕你和她再無可能?這樣,你都無所謂。”
良久,電話裡傳來陸遠肯定的語氣:“是的,無所謂。”
陸樟終究妥協了。
當天下午三點,伴隨著一聲“嘎吱”——
林雅從那扇沉重的鏽跡斑斑的大門走出來的時候,目光撞進的不是慕容川,不是徐然,不是愛麗絲……
而是,坐在輪椅上的,那張久違的面孔。
☆、113陸遠,這才是深藏她記憶深處那人。
他撞進她目光的那剎那,她瞳孔止不住的收緊。垂在身側的手止不住的握了又握。
他在笑,一如記憶裡的那張臉,淺淺,溫柔的笑。
“婉婉。”輕和的聲音,恍如隔世的重溫。
她愣在那裡,好半天忘記動作。
微風吹過,掀起他輪椅下空蕩蕩的褲腳。左臂垂在輪椅一旁,渾身上下,還能活動的似乎只剩右臂。
喉頭一緊,那兩個曾熟悉無比的兩個字,如鯁在喉怎麼都叫不出來。
她站在那裡,失控的捂住嘴巴,哭不出,說不出。
他張開那隻手臂,一如記憶裡雲淡風輕的笑,問她:“這麼久不見,你不給我一個擁抱嗎?”
儘管她極力隱忍,可是看見這樣的他,這樣狼狽的他,還是讓她忍不住潸然淚下。
來不及去擦臉上的淚,她幾步向前,狠狠抱住他。
耳邊他有些好笑的語氣道:“怎麼哭的像個孩子。”
彼時慕容川目光裡,只剩那個女人哭到忘我的模樣。
是了,這才是她看見陸遠該有的模樣。再沒有看見陸樟時的冷靜。
她鬆開他,蹲下去檢視他的腿,堅硬的,不帶一絲絲溫度的假肢……
哽咽的問他:“你的腿呢?腿呢?”
忽而激動的抓住他的左臂:“手臂為什麼不能動?為什麼?!”
她的眼淚控制不住一顆顆落在他毫無知覺的腿上,陸遠心口一窒。抬手原本想抹去她那滿臉的眼淚,可終究想起她現在身份不同於以往。
收手,笑道:“多大了,說出就哭,一群人看著,你不嫌醜?”
小時候她最討厭讓他看見她哭鼻子的模樣,每次只要一哭,她肯定躲著他,躲得遠遠的不讓他瞧見。
“是不是那次登山?你告訴我,是不是因為那次登山,害你……”
她語氣哽咽到無法一口氣問出這些話。
然而他似乎已經懂了,輕輕一笑道:“不是,是我離開京都以後的事情。”
那些傷痛已經過去,他不想她活在對他的愧疚裡。
如果他在她心裡的位置,只剩下那些愧疚,那麼他寧可不要。
慕容川邁著步子向她走來,在陸遠身後站定的時候,他聽見那個男人說道:“其實有沒有腿都不能影響我前進的步伐,雅雅,我們要學會往前看。無論我變成什麼樣,都是你的親人,最疼愛你的遠哥哥。”
良久,她總算從震驚的,悲慟的情緒中冷靜下來。
彎唇淺笑道:“是。”
慕容川握住她的手道:“雅雅,帶陸先生去坐坐。”
愛麗絲,徐然,李漢城陸續走來了過來。
林雅推著陸遠走在最前面,多年不見,原該有很多話要說的,可是此刻卻都沉默著。
她很慶幸他還活著,而他慶幸,她好好的。
有生之年,還能見上一面,於他而言,已是上天給他的最大的恩賜。
——
咖啡館內。
林雅推著陸遠坐下之後,慕容川已經點好咖啡端著過來。
而愛麗絲,徐然,李漢城已經先一步回去。
慕容川在林雅身邊坐下,禮貌客氣的和對面的人打招呼:“你好,陸先生。”
陸遠點頭:“慕容川,久仰大名。”
隨即溫和的目光轉向林雅道:“你的眼光不錯。”
林雅笑笑,並未答話。
她原有許多疑惑,但陸遠顯然並不想說起離開京都以後的事情,於是她也就不開口了。
氣氛實在有些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