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傷疤,一直延伸到嘴角。
在壯漢身後,還有兩個手掌沾血的男子,他們手上握著刀。
“刀哥,我錯了,我知道錯了,饒我一命……”倒在泥水裡的青年苦苦哀求著。
可惜的是,沒人願聽他的絕望哀求。
三個壯漢圍上去,棍子、長刀一陣揮動,血水噴湧,爛肉飛濺,那血腥場面,感覺像是在屠宰一頭沒有反抗能力的畜生,我們幾個哪裡見過這種打架場面,一個個嚇得面無血色,四肢顫抖,忘了逃離那裡。
“滾!”臉上有刀疤的壯漢,雷音一喝,彷彿一頭雄獅在咆哮。
他手裡的鐵棍,沾著極為濃稠的血,在夜色中極為刺眼。
我們幾個連忙逃離那裡,幾十米後,我回頭望了望,銀行門口已經是觸目驚心的大片血跡,叫冷二的青年,死死躺在那裡,看著是橫屍了。
後來。
聽說冷二死了,被活活打死,打架的壯漢以及賭場都遭到了法律制裁。
…………
我不明白,為什麼二狗會突然說起這件事?
“死去的冷二,不值一提,但他有個親哥卻大有來頭,冷閻,外號冷老大,資產過千萬,手底下還有一群兄弟,我們在銀行門口對他親弟見死不救,現在他來報復了。”二狗停下動作,轉身看向我,“老崔,那天夜裡我們撿到的金元寶,十有八九,就是冷閻在佈局。”
我道,“你有什麼根據?”
二狗又道,“市裡,我辦事時無意中碰到他,他還說了些駭然聽聞的話。”
思考一陣,我道,“難道已經死亡,卻又再出現的柱哥,是冷閻假扮的?”
二狗疑惑道,“假扮?”
我將兩次遇到柱哥的鬼怪事情說了出來,剛說完,豬場裡颳風了,我立即聞到一股怪味,從一個泔水桶飄出的,望過去,那個塑膠大桶裡的泔水,紅得像血,漂浮的渾濁餿水,和往常見到的有很大區別。
甚至,我見到一些好像腐爛臃腫的大腸,在水面靜靜飄著。
半顆破爛殘缺的心臟,聳拉在桶口邊緣,滴答滴答有猩紅色澤的水珠滑落。
不像是動物的。
更像是人的心臟。
這個二狗,究竟給豬喂的是什麼?
該不會是人肉吧?
想到這,我頓覺脊背陰寒,好像有叢林毒蛇爬上脊背的悚然,“二狗,你這泔水哪來的?”
“飯館運回來的,有問題嗎?”
“那些是什麼?”
“可能是飯館裡沒有來得及煮的下水吧!”二狗繼續往泔水裡新增一些飼料。
“呼嚕嚕!”
很是陰暗的豬圈內,傳來陣陣家豬暴躁的聲響,我正愣神時,二狗叫我幫他推一個泔水桶進去,他家的豬圈,不是搭建鐵硼,而是古時的老式磚頭房,瓦礫蓋頂,沒有什麼光線折射,即便是白天,裡邊也很是漆黑。
幾盞昏黃的燈泡,搭配鏽跡斑駁的電線,就成了照明裝置。
剛停下腳步,我發現了不對勁。
旁邊臭氣哄哄的豬圈,潮溼惡臭的地面上,一頭成年白豬後蹄蹬地,和人一樣“直立”起身,龐大的體型壓在鐵欄上,一晃一晃,爆發出極為刺耳的響聲,
這頭渾身是糞便的家豬,豬眼,居然冒著赤光,好像一種鮮豔紅紙的顏色。
“發豬瘟了嗎?”我的話戛然而止,因為在豬圈的糞便內,我看到半件殘缺襤褸的衣服,那是一件男人穿的黃衣背心,纏在惡臭至極豬糞便內的背心,居然,能看到半截血肉模糊的手臂,人的臂膀。
這些年,我來過很多次二狗家養豬場。
平時,這裡都是南叔在打理,我很記得,無論什麼時候,南叔總是穿一件黃背心在幹活。
“被豬啃剩下的臂骨是怎麼回事?難道南叔死了?”我心頭一陣發毛,連忙往外看出去,卻發現剛剛還在門口外忙碌的二狗,此時不知去哪了。
“哐!”
鐵欄突然崩塌,能有三百斤重的家豬,好像紅眼的猛獸衝了出來,豬身上糞便橫飛,因為壓到支撐的柱子,屋簷都一陣抖動,頭頂上一盞盞昏黃燈泡劇烈搖晃,忽暗忽明。
我本能躲到一旁,就差幾公分,幾乎被性情暴躁的家豬無情踩踏。
泔水桶被撞翻,無比油膩的餿水灑了一地,各種血淋淋的腸子、內臟散落一地,我雖然不是醫生,可是還是能分辨出來,這些赫然是人的五臟六腑。
根本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