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西郊,臨近H國和D國邊境線,一所非正規的黑醫院裡。 “啪——”一聲,手術室的無影燈被開啟,強烈的燈光迫使顏汐半睜開了眼—— ??? 怎麼會這樣?這場景…… 躺在手術檯上的顏汐微微側頭。 這是一家非法非正規醫院,是D國非法販賣人體器官的組織在H國邊境的一個據點。 顏汐只睜眼看了一眼,便閉上了眼睛。 四周都是打手,手術檯旁只有一名醫生和一名護士,正在做術前準備。 而此時的她已經被人注射了大劑量麻藥,陷入了深度麻醉狀態。 二十年前,她的親生母親為了救她患了腎病的兒子,將她騙到此處,接著她就中了麻醉槍暈倒了。 她這一生只有42年的陽壽,這是她與魔做的交易,用半生陽壽換她回到前世的母親身邊。 二十年前,她22歲,已經處於中年體質,長期的營養不良、貧血,體重未達標,她根本不適合做這種摘腎移植手術。 所以就算她願意將一顆腎捐給她同母異父的弟弟,正規醫院也不會允許這臺手術發生。 於是她的親生母親便抓了與她相依為命的奶奶,她最在乎的人,騙她來到這裡,做了這臺非法非正規摘腎手術。 她將她賣給了D國販賣人體器官的組織,條件就是隻要一顆腎,這無異於將她推向死亡。 這是她第二次殺死她! 第一次是在她十二歲那年,父親意外身亡,盛極一時的顏家沒落。她逼問她,父親是不是給她留了財產。 牛皮腰帶一鞭鞭打在她身上,打到她窒息。 如果不是奶奶及時趕回,十二歲那年,她就死了吧。 在她被親生母親打到窒息那一刻,顏汐才明白:這一生,錯來了。 那一年,她被搶救了過來,命保住了,但窒息時間超過五分鐘,造成了腦損傷。她喪失了語言功能,智力退化到幼年,肢體不協調。 她已經無法左右自己的大腦,這一生,即便錯來了,在無自我意識支配下,她依然活了下來。 之後,母親莊雲秀嫁到慕家,她和奶奶住在舊城區的老房子裡。開始了長達十年的康復生活。 直到她被母親騙來摘腎,失血過多, 瀕臨死亡,在運往D國非法販賣組織的路上醒了過來…… ………… 故事很長,但這一幕幕從腦海中掠過,也不過電光火石之間。 顏汐很明確的感覺到自己此刻的身體沒什麼問題,甚至比之前在22歲時的狀態更好,心口沒有一點無力感,心臟搏動有力。 所以現在是20年前? 她沒有動,她不確定這是真實的,還是隻是臨死前的迴光返照,讓她記起了過往。 畢竟前一刻,她還在T國的莊園裡,寫下遺書,安排好一切,躺在床上等待死亡。 下一刻,等來的不是死亡,而是熟悉的場景,20年前的場景。 顏汐正閉眼靜觀其變,思考著如果此刻的一切是真實的,該如何應對。 突然,耳旁傳來手術室的門被大力撞開的聲音。 “汐汐……”一陣驚慌的嘶吼聲傳來,這聲音——似曾相識! 緊接著是一群人打殺的聲音。 “叮鈴哐啷……”,身旁的醫生和護士丟下器械躲開了。 有人在向她靠近,顏汐睜開了眼—— 那個因為焦急、驚慌有些變調的聲音近了:“汐汐……汐汐……你……”聲音變回了原來的聲調,很溫和。 這種似乎是記憶裡的溫和,讓顏汐的真實感強烈了幾分。 但她也只是盯著眼前的人:他是誰? “汐汐,沒事了,沒事了……還好,還好,我終於趕到了。” 顧槿安看著手術檯上的顏汐,聲音止不住的顫抖,還好,趕上了。他的汐汐還在! 他知道,對於現在的顏汐來說,他是陌生的。 十年前那場來自親生母親的毒害,她智力退化,喪失了語言功能,她不記得他了。 顏汐一直靜靜的看著他,很快那邊的打鬥結束了。 “顧總!”顧楓上前,顧槿安下意識的站起身,將顏汐擋在了身後。 顧槿安看了看不遠處被他帶來的人控制住的打手和醫生、護士。 “將他們都帶到邊境巡防營,將這裡的一切告訴巡防營,他們知道怎麼做。” 交待完,顧槿安轉身彎腰看向顏汐,臉上肅殺的表情在轉身之間變得柔和:“汐汐,大哥哥帶你離開這裡,好嗎?” 顏汐輕輕點了點頭,她剛剛在腦海裡搜尋了一番,並未想起此人,但是她感覺得出,他對自己沒有惡意,他是來救她的,在此刻,他是她的救命恩人。 顧槿安見她同意了,不像之前傳來的資料上顯示的她怕生、複雜指令聽不懂,心下舒了口氣,能溝通就好,能溝通就容易很多。 “那,大哥哥現在幫你把衣服穿好,抱你走,可以嗎?”這次說話,顧槿安的聲音明顯鬆弛不少,如春風拂過,讓人心安。 不管怎麼樣,重生這一世,他及時的趕來了,他們重逢了。 “大哥哥”這個稱呼,是顏汐第一次見到他時,對他的稱呼。 顏汐沒有錯過他眼底的緊張和希冀,他害怕她拒絕他? 他好像知道她不會說話,知道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