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江西說:“好。”
浴室水聲又起,阮江西這才走到一邊,給秦江打電話:“秦特助,這一次早了半個小時。”
“我會立刻聯絡醫生,阮小姐,你別太擔心。”
怎麼可能不擔心,她害怕極了,連握著電話的手都在顫抖:“嗯,我不擔心,宋辭會捨不得的。”
分明這麼虐狗的話,秦江莫名地覺得很憂傷,哎,情深不壽,傷人吶傷人。
大概是急著尋阮江西,宋辭進去浴室沒幾分鐘就出來了,髮梢還滴著水,蒙了水霧的黑瞳,看見阮江西后便亮了,他走過去,與她窩在一張沙發裡,張開手就要阮江西抱他。
阮江西起身。
宋辭抓著她,神情很緊張:“去哪?”
戰戰兢兢,患得患失,宋辭沒有一點安全感。
這樣的宋辭,每每都讓阮江西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去拿毛巾。”阮江西對他很耐心,輕聲地解釋,“給你擦頭髮。”
宋辭卻不鬆手,站起來要和阮江西一起去,完全一副阮江西走到哪便跟到哪的架勢。
他對阮江西太依賴,幾乎寸步不離。她也依著他,任他牽著來來回回。
除了太黏阮江西,這時候的宋辭,格外乖順與聽話,趴在阮江西膝蓋上一動不動,讓阮江西給他擦著頭髮,偶爾,會用臉去蹭她的手,然後親她的手心,有一下沒一下的,像宋胖在舔她。
他鬧得她手心發癢,躲著宋辭的唇,手指落在他額頭兩邊,輕輕地揉著:“頭還痛不痛?”
他揚起頭,專注地盯著阮江西的臉看,似乎怎麼看都看不夠,越發痴迷了眼瞳,說:“看到你就不痛了。”
阮江西親親他的眼睛:“早一點睡,明天我陪你去醫院。”
“你陪我睡。”說著,他抬起臉,要她親吻。
“好。”她笑著應他,親了親宋辭的嘴角。
宋辭笑得歡愉,拉著阮江西去睡覺。
宋胖立馬拔腿跟上去:“汪!汪!汪汪!”纏在阮江西腳邊,它死纏爛打。
明天也許有雪,今晚格外的冷,宋胖不想睡陽臺。
宋辭用腳踢它:“滾開。”又踢一腳,兇它,冷冷瞪它,“離我的江西遠點。”
宋胖捱了一腳,滾了三滾,爬起來就叫喚,撕心裂肺地撒潑:“汪汪汪!”
真是一對冤家,不管什麼時候,宋辭和宋辭,總是這麼水火不容。
阮江西笑,問宋辭:“還記不記得它?”
宋辭堅決否認:“不記得。”他不想承認,他的江西居然會給這隻又蠢又醜的胖狗取他一樣的名字,簡直是奇恥大辱,宋辭嫌棄得不得了,對阮江西強調,“我只記得我討厭這種胖狗。”
分明記得,分明記仇,宋辭睚眥必報,提著宋胖一條腿,開啟窗戶就把它扔出去了,然後果斷地關上了窗戶,對阮江西說:“江西,我們去睡覺。”
“嗯。”
阮江西回頭看了好幾眼,還是沒有逆著宋辭的意思,心裡想著把宋辭哄睡了再來開窗戶。
可是,宋辭卻不願意睡,纏著她玩親親。
再說被掃地出門的宋胖,好在是一樓,它在半空中翻了個跟頭就著地了,滾了幾圈,它抖抖一身白毛上沾的塵土:“汪汪汪!”
“宋胖。”
宋胖聞聲遠眺,見來人,是顧白。親人吶,它立刻縱身一跳撲進了顧白的懷抱:“汪~”
叫得那是矯揉造作,語調十八彎。
只是,這麼重重一坨毫無防備扎進顧白懷裡,他被撞得連連後退了好幾步,穩住了重心,拂著宋胖的白毛:“還是我家胖狗熱情。”
宋胖叫得更熱情了:“汪汪汪!”用鼻子拱顧白的手,它求帶走,求撫慰,求疼愛。
顧白抱著它坐在路燈下的木椅上,把它放在另一頭:“你是來迎接我的?”
宋胖哀怨,用爪子撓椅子,爪子上還沾了幾片綠蘿的葉子,是剛才被扔出窗戶時蹭到了。
顧白失笑:“是那個可惡的傢伙把你扔出來了吧。”
那個可惡的傢伙,除了宋辭大人,也沒有誰了。
宋胖張牙舞爪,好激動:“汪汪汪!”
顧白戳它的肚子,教訓它:“下次用你的爪子撓他。”
“汪汪汪!”撓他撓他
顧白笑出了聲,背靠著木椅,抬頭,看著毫無星子的天,眼眸裡,昏暗無光。
今夜格外得冷,是要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