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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那些淚水一滴一滴落在雲辰的手背上,像是灼燙了他的面板。他猛然鬆開手勁,任由微濃癱坐在地,大聲咳嗽起來。 但此時此刻,她寧願繼續被雲辰扼著!彷彿唯有如此,心裡的疼痛就會被**所取代! “不是的,你在騙我……你在騙我!”她喉頭疼痛難忍,呼吸幾乎凝滯,就連放聲大哭都哭不出來。她一邊咳嗽一邊流淚搖頭,難以想象從前楚璃對她的種種美好,竟然都是處心積慮! 他明明如此體貼溫存,明明對她萬般呵護,明明到了交戰的最後關頭還在保護著她…… 可是雲辰的這些話,擊潰了她心頭最後一道防線! 她忽然不敢去想,到底什麼才是真,什麼是假。為何同樣一件事情在她和雲辰的眼中,動機竟是天壤之別! 那些支撐她到如今的信念、回憶,轟然崩塌! “去年你夜闖我的府邸,我也是看到驚鴻劍才認出你的。”雲辰負手看著微濃,目中的恨意有增無減:“按道理而言,你是和親公主,又是聶星痕的女人,我是殺你千百次也不能解恨。但看在你曾維護楚王室的份上……” 雲辰緩緩闔上雙目:“我不知道王姐為何允許你過來,但這是最後一次,你若再來壞我的事……” “見一次我殺一次!”最後七個字,他說得如此咬牙切齒,其中那恨意難以遮掩,就連流蘇聽後都打了個寒顫。 微濃卻只是捂著脖頸,跪坐在地上悽然大笑:“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在騙我!” “騙你?”雲辰冷笑,突然一把抓住流蘇,猛地剝下她的紗衣:“流蘇,讓她看看你的後背!” “是。”流蘇不見半分羞澀,當著微濃的面將上半身衣裳褪下,用手輕輕挽起背後青絲,露出大片光潔雪膚。 青鸞在雲海之上振翅欲飛,這逼真的圖案,正是微濃手中峨眉刺的放大版。可她腦子裡亂成一片,根本不明白雲辰想讓她看什麼,只得睜大淚眸怔怔望著流蘇的後背。 雲辰沉聲說道:“青鸞的圖案是王兄親筆所畫,一式兩份,流蘇背上一幅,我手上一幅。為防止有人偷天換日,王兄都在右下角留了特殊記號。你若有心,理應看得出來。” 微濃依照提醒看過去,但見流蘇的右後腰方位,畫了一隻丹桂的葉子,很輕很淡,已和整幅畫融為一體,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而且葉子的脈絡很奇特,依稀像是一個“從”字,正是楚璃獨特的筆法。 楚璃生前酷愛桂花,從前的雲臺宮就遍植名品桂樹,他的衣裳從來都是用丹桂而燻。微濃還記得每到金秋時節,水月和霽月都會親自去摘桂花,以作一年的儲備。楚璃甚至還曾刻過一枚閒章,章子上就是這樣一片丹桂葉子。 所以這圖,的確是楚璃生前親筆所畫!楚璃,真的謀過那雙峨眉刺! 微濃終於嘶啞地哭出聲來。 流蘇面無表情地穿好衣裳,雲辰則冷眼看著微濃哭泣:“不見棺材不落淚!” 三人都不再多說什麼,屋內低迴著傷心欲絕的哭泣聲,和屋外隱隱傳來的絲竹之樂夾雜在一起,對比鮮明,更刺耳得鮮明。 “死心了?”半晌,雲辰涼涼地道上一句。 微濃一手撐著地,一手撐著額頭,唯恐自己會失去最後一絲尊嚴,失去支撐自己的最後一絲力氣。她原本以為自己已經鼓足了勇氣來見雲辰,她也做好了準備再失望一次,她甚至能夠接受楚璃死去五年的事實。 只是她沒想到,事實比想象更加不堪。 “有些事情我原本不想戳破,你卻上趕著問到底。”雲辰將目光從她身上收回,抬頭望著雅間裡的琉璃燈盞,語氣依舊冷冽:“今日之事讓你吃個教訓,往後也給自己留幾分餘地,不要每件事都非弄個清楚明白,到最後落得你自己難堪。” 是啊!她本可以擁有一段最美好的回憶,足以慰藉自己的餘生,可她偏要親手去打破,讓她心底完美無缺的男人成了碎影,讓她所懷念的美好戀情都成了陰謀詭計。 她曾自認是天底下最幸運的女子,可一轉眼,卻成了天底下最愚蠢的女人。 微濃悽然地笑了起來,唯有用雙手捂住流淚不止的眼睛,強迫自己保留一絲尊嚴。 流蘇的雙眸輕輕轉動,目光落在微濃抬起的左手手腕上,才發現那裡早已腫了起來,不知是不是方才掙扎之間扭到了。 然而微濃本人是恍然未覺,竟還將左手慢慢伸進懷中,掏出了一張輕柔的絹帕:“這是藏劍之地和入門機關。” 雲辰看了一眼她的手,直言拒絕:“我不需要。” “主子!”流蘇卻忍不住發了聲。 微濃亦是抬眸看他:“你與魏侯交好,不就是為了這把劍嗎?” “任何人的好意我都樂於接受,唯獨你不行。”雲辰負手而立,冷淡地道:“我們楚王室不欠你的情,更不想再與你有任何牽扯。” 微濃攥著手中絹帕:“就當是我為他做件事……畢竟,這是他的遺願。” 言罷,她踉踉蹌蹌地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