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丁山捂住衣領開啟門,就像程迭戈說的那樣一直往前走,然後往左。
迎面而來的夜風使得諾丁山瑟瑟發抖,她已經走了一陣子了,這是一條極為偏僻的道路,路上車輛稀少,每當有車燈往著她這裡時諾丁山都會低下頭去,若干值錢的東西已經被她丟掉了,所以不會存在有搶劫財物的威脅,至於劫色……就像程迭戈說的那樣經過這條道路的沒有一輛車停下來詢問或者搭訕。
再走一小段路時一輛車在諾丁山身邊停了下來,諾丁山趕緊低下頭去,然後她聽到一個略帶疑惑試探的聲音“諾丁山”。
那是一個女聲,諾丁山側過臉,之後她看到了一張久違的面孔,朱美寶。
當朱美寶確認那個低著頭走路的人就是諾丁山時,她差不多知道了為什麼會突然接到程迭戈要她回一趟曼徹斯特市區的指示,而且從來不會在說完公事之後附帶任何私人交情的他還特意加上了一句“車速放慢點,注意安全。”
“上車吧,我剛好要回市區,我可以順路送你一程。”朱美寶儘量把話說得像模像樣。
諾丁山上了朱美寶的車,這個時候她才想起朱美寶是為數不多知道她和程迭戈交往的人,這個認知讓諾丁山侷促不安。
眼看車子距離曼徹斯特市區越來越近了。
諾丁山終於開口:“我現在和阿駿在一起。”
“我在報紙上看過了,不用擔心,我不是一個多管閒事的人。”朱美寶說。
不久前朱美寶在報紙上看到諾丁山居然成為了榮駿的女友,朱美寶知道榮駿和程迭戈的關係,關於出現在報紙上的那則新聞程迭戈如是告誡她不要多管閒事,再之後程迭戈又用了類似於“我和她早已經結束了”這樣的話闡明他和諾丁山的關係。
現在,朱美寶預感到這兩個人的關係遠遠還沒有結束。
車子往著曼徹斯特市區,同一時間,榮甄站在了夜風中。
仰著頭,榮甄看著曼徹斯特墨藍色的夜空,她不知道自己在這裡站了多久,她怎麼也想不明白。
程迭戈的話言猶在耳,用一種很溫和的口氣,有些淡漠帶有若干的安撫性質,他說:“榮甄,對於我來說你更像是一種遺憾,也許以前我曾經為這種遺憾耿耿於懷,但是現在,這種遺憾僅僅只是類似於高中時期錯過的那場球賽。”
“某個週末,我和朋友們約好了去打球,陽光很棒,讓我忍不住的打起了盹,醒來之後我站在空空如也的球場上,有些的失落,但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現在,小狐狸於我來說只是那場被錯過的球賽。”
不,不!榮甄不相信,她更相信諾丁山說的話,她不要相信程迭戈的話,當那個機械怪手朝著她砸下來時,那時,她揹著光站著,他逆著光朝著她而來,他的恐懼她看得清清楚楚的:如果那個機械怪手砸到她的話那麼世界將永遠不復存在。
當他把她抱在懷裡時,他的身體抖得比她還厲害。
所以,榮甄不要相信程迭戈的話,她不要相信他的話,她要和他理論去,她要狠狠的用最為犀利的語言質問他,往著程迭戈的住處,榮甄拔腿就跑。
回到曼徹斯特已經是十一點左右時間,關上房間門,諾丁山靠在門板上覺得累,這一天好像耗費她太多的力氣了,無論在心理上還是在身體上,她想她得好好的洗個澡睡上一覺,明天醒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像榮甄說的那樣,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阿駿的音樂會,然後在那個早就安排好的特殊環節裡,在某個時刻裡做出一臉喜極而泣的表情,讓阿駿把戒指帶到她無名指上。
泡在浴缸裡諾丁山給榮駿打電話,由於今天彩排時間長榮駿為了養精蓄銳今晚會住到練習室裡。
“阿駿,明天我要和你請假。”諾丁山和榮駿說。
“又請假?理由?”榮駿聲音聽著是真的生氣了,就好像他是一位幾位摳門的僱主一樣。
“我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諾丁山拉長著聲音:“明天可是我第一次以榮駿女友的身份坐在嘉賓席上。”
諾丁山想她的話一定讓電話彼端的那個男人笑逐顏開,他都把他的心情寫在了他的聲音中了:“你真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
諾丁山結束通話電話,她在浴室的烤瓷磚面上看到自己的臉,嘴角是在笑著的,可眼底裡卻是沉寂一片。
閉上眼睛,這樣一來她就不會在自己眼底裡看到那些令人不愉快且倒胃口的東西,明天,是她要學習去愛阿駿的第一天。
次日,曼徹斯特延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