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京。
戚府。
從前的戚府,無論何時都是威嚴的。
滿門皆忠烈。
戚府往上五代家主,都是為國盡忠而亡,戰死沙場,馬革裹屍。
這一代家主棄武從文,官拜左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而其子戚威,更是承先輩光輝,年僅二十五,就不依靠家族勢力,成為了神威將軍!
先輩的忠烈,後輩的白乾。
這樣的底氣,讓整個戚府的人都有一種高傲感。
當然,這是整個戚府感染的。
這高傲感不會讓人生厭,戚府的人也不會讓府中下人放肆。
總之,在整個東越,戚府絕對是讓百姓放心的掌權人。
可是這段時間的戚府,卻瀰漫著一股低迷之氣。
整個戚府的人,無論是真心還是假意,臉上都掛著傷心悲苦之色。
這讓看到的人,也忍不住悲哀。
因為他們的神威將軍,居然被陷害,以至於被敵人斬殺。
他們這些外人都如此悲痛,更別說戚府的人了。
“我不同意!”
一個身著白色壽衣,面容冷然的中年婦人大聲道。
她的眼睛很紅,還有些腫,一看就知道之前一直在哭。
可是此時的她,整個人卻有一種凌然的氣勢,讓她面前一個花枝招展的女人白了臉。
那女人看上去年齡應該也不小了,不過保養得當看上去三十不到的模樣。
她雖然害怕面前的婦人,但是還是梗著脖子道:“如今威少爺死無全屍,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能讓武少爺進軍營?”
“啪”
戚冷氏一巴掌拍在李姨娘臉上:“我威兒哪怕死了,他的一切也不是你生的那個賤種能夠碰的!”
李姨娘捂著臉,雙眼紅了,她瞪著戚冷氏:“武少爺也是老爺的兒子!”
戚冷氏冷笑:“那你就讓戚平來對我說!”
李姨娘臉色難看。
若是往常,她定是要讓戚平來給她作主。
那個時候,看戚冷氏這個老妖婆敢不敢對她動手。
可是這一次不行呀。
昨夜她剛剛提了讓武少爺進軍營的事,戚平就大怒,甩袖就回了書房。
更何況,這一次那個背叛東越的副官,還是戚平推薦的。
因為這件事,如今戚平根本就不敢出現在戚冷氏這個見人就咬的瘋婆娘面前!
她也有點怕。
之前戚平寵著她,她都不敢到戚冷氏面前。
可是這一次,她必須來!
她的武少爺哪裡比威少爺差!
若不是託生到她這個姨娘的肚皮裡,如今武少爺指不定多好!
“夫人,武少爺也叫你一句嫡母。”
戚冷氏昂著頭,臉上表情冷硬:“我這一輩子,只有威兒一個兒子,你生的賤種,不配叫我一句嫡母!”
“你……”李姨娘被戚冷氏一句句賤種弄得快發狂了。
正在這時候,她眼角餘光瞥著一片熟悉的衣角,頓時面上表情變得悽苦起來。
她二話不說,“咚”的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夫人,你不能說武少爺是賤種呀。他也是老爺的孩子,我知道夫人你不喜歡婢妾,可是婢妾武少爺向來孝順你,你不能連帶厭惡他呀!他是真心把你當母親的!”
戚冷氏低頭,俯視著地上哭哭啼啼的李姨娘,突然冷笑了一聲:“戚平,還不出來為你的姨娘作主。”
躲在外面的戚平聽到這句話,嘆了一口氣,走進了靈堂。
看著那當中擺著的棺材,戚平覺得自己好像更老了。
昨夜照鏡子,發現滿頭白髮。
人生最大悲苦,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呀!
戚冷氏看著他,冷笑一聲,就走到棺材邊,把臉貼在前上面,冷冷的道:“李姨娘,這一招用了多少年了,你不膩我還噁心呢。”
“夫人,你……”
“閉嘴!”
戚平開口,想要說什麼,但是很快就被趙冷氏呵止了。
戚冷氏瞪著戚平,雙眼中全是仇恨:“戚平,冷落秋究竟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對待我!讓我痛失愛子,讓我一手囚於這後宅之中!”
戚平面色大變,一些他原本以為忘記的事,再次浮現在腦海中。
二十多年前,他在柳湖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