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心跳如擂,連氣都不敢喘,隔著一重門板,想從那細微的聲響中,聽出些什麼來。可是靜候良久後,“叭嗒”聲再次響起,漸漸遠去……。
驀然回顧,情感乍現(1)
週一再見到一祺時,曾雨沒有來得及跟一祺說些什麼,就被領導派去跟上級部門彙報去了。之前的那件集體佔地事件本來以為處理好且平息了,誰知道某戶愣是不肯退掉一半的地,並且強行下了地基並且往上建了一層,前些天國土局的好些領導去了現場進行勸誡,卻未見成效,於是其他好幾戶紛紛效仿,這週一一大早,本部門在請示了上級部門並聯合政府及相關政法機關一齊到場後,對違法佔地的使用者的房屋進行拆除式的現場清理,不料這一行政行為,卻引發了強烈的矛盾衝突,最終還發生了流血事件。屋主爬到自家樓上,從剛建好一層磚體上跳了下去。
於是,曾雨她們被上級領導部門馬上召去對整個事件進行彙報了。
曾雨對這起事件的整體情況都十分的瞭解,因為從最初的測量劃地、到之後解決方案的實施,她都挨家挨戶的徵詢過意見,進行過調解與勸誡,手裡也有所有的用地面積資料,單位裡,她對事件事情的瞭解程度甚至超過了她的直屬領導,她那麼多天日曬雨淋的,並不是站在邊上玩的。因此,事情一發生,曾雨便成了局裡領導第一個召喚的物件,局裡那麼多人,局長就帶著她去彙報了,這一彙報,便去了整整三天。
這三天,別說見王一祺,就連回家都不可能。彙報從區國土局到市國土局再到省國土局,一級一級,逐級上報。曾雨跟著領導轉了一道門坎又一道門坎,將連續三級的大小領導見了個遍,最後晃在她面前的臉,她已統統記不住,逢人只喊“領導”。而另一方面,傷者家屬糾集了幾百人,將整個省國土局的大門堵住了,無疑是給省局又設了一道門禁。那些圍堵群眾一邊討著說法一邊對進出的人員進行盤查,叫囂著要給區國土局的局長好看。當時曾雨他們正好就在省局跟接手這件事情的某副職主管領導進行不知道第多少遍的重複彙報,於是他們就剛好被困在了省局裡,出入不得。
省局的領導十分的生氣,將小雨的直屬領導罵得一副焦頭爛額的模樣,責怪事情不該鬧到這種地步,太影響和諧的大局面了。曾雨很無奈的看著領導灰頭土臉,雖然有理,卻無法申辯,於是自己也灰不溜秋的在一旁裝小透明。
曾雨也著急,出來三天,雖然有吃有喝,但是什麼都不方便,省局領導給他們在局裡招待所開了房,可是當時曾雨只以為是來彙報的,除了材料,什麼也沒帶,衣服都是晚上洗澡後手洗乾淨,再用電吹風吹乾第二天又穿,手機的電池充電器也沒帶,早沒電了,於是用招待所裡的電話打回家,跟家裡說了說這事。雖然已經一個勁的說沒事沒事,曾媽媽還是著急了,說這都三天沒回了,要是那些圍堵的人再把事情鬧大,縱火啊打人啊,可怎麼辦。
曾雨覺得自己媽媽擔心多餘了,笑道:“怎麼會呢,再怎麼著,他們也不會在省局鬧出那樣的大事來的,省領導已經在跟那些人交涉了,而且聽說如果那些人再鬧的話,可能會請武警來進行維護,不會有事的。”
圍堵的人,確實沒有再鬧大事情,卻一拔換一拔的在省局門口進行靜坐,那些橫幅扯的到處都是,曾雨從房間的窗戶剛好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況,人群不退散,她便還要一直留在省局裡。
這些年房價飛漲,地皮更是相當的熱,曾雨非常明白,老百姓可以為了一塊地做出什麼樣的事來,有一些人就是希望事情鬧得越大越好,便可坐收漁利。而外面那些圍堵的人,終究就是為了一個“利”字,利益擺在那,沒有利益交換,圍堵的人群,是不可能散去的。
省局的領導與圍堵人群的代表進行了協商,曾雨旁聽了一下午,不但聽得頭昏眼花,也被滿室的二手菸嗆得呼吸困難。談判的整個場面充斥著隨時可能爆發的火藥味,平時在自己面前威風八面的局領導,完全沒有了平日裡的光鮮,有些灰頭土臉,談判時甚至不容他置喙,蔫蔫的與曾雨並排坐在一塊兒。
群眾方的代表突然一言不和拍了桌子便破口大罵,曾雨心驚肉跳的退至某個角落時,恰巧此時有人走進了偌大的會議室,來人並不引人注意,談判雙方都有些發毛了,誰也沒管他,連曾雨也因為不認識來人,只瞥了一眼,便仍關注著吵得不可交的矛盾中心。
來人跟省局的某領導耳語了幾句,曾雨瞧那個領導向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似是點頭認可了什麼,來人便直直向自己走了來。
“小曾,跟我出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