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銘上完藥,問道:“大哥過會是不是去菱花軒研點磨備著,父親沒準要熬夜寫請罪摺子。”
秦鎮跳下椅子,渾不在意地說:“父親寫摺子都寫順手了,還用得著熬夜?我一會去得月樓對賬,夜裡就歇在那裡。”
秦銘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昨天不是對過了,今兒還對?”
秦鎮瞪他一眼,“多管閒事。”撩起袍擺,揚長而去。
秦銘看著他意氣風發的背影,突然就嘆了口氣。
月上中天,秦鎮熟門熟路地躍進扁擔衚衕,敲響了西廂房的門。
宋青葙還沒睡,合衣在床上躺著。
秦鎮擁著她,把白天的事說了一遍。
宋青葙尋思片刻,道:“褚永既是幕僚,事後肯定會覺出不對勁來,千玉在演樂衚衕那邊,早晚得碰上。這陣子鳳棲已經步入正軌,不如讓崔掌櫃一併管著,給千玉另換個差事。”
秦鎮道:“你拿主意就行,我都聽你的。”
宋青葙笑道:“你什麼都聽我的麼?那我有件事,你應不應……”
第54章 各自反省
秦鎮毫不猶豫地說:“自然答應;別說一件就是一千件一萬件都行。”
宋青葙輕聲道:“那就勞煩世子爺幫我點上蠟燭吧?”
秦鎮呆住;支吾著,“這樣就著月色說話不是挺好?多有情趣……我真沒事,就是點皮外傷。已經上了藥,不用看。”
“那我自己去。”宋青葙探過身,掀了帳簾要下床。
“還是我來。”秦鎮沒辦法;先一步下地,打亮火摺子;點了蠟燭。
燭光下,秦鎮的臉龐稜角分明,雙眸深邃幽深,薄唇緊抿著;看上去狂野不羈,可狂野中隱著柔情,絲絲縷縷地散發出來。
宋青葙細細端詳著他,眉梢有片青紫,顴骨腫了,唇角破了皮,不由嗔道:“就這樣還不重?”
秦鎮笑道:“跟褚永比起來一點都不重,你沒看到他那德行,那張臉跟豬頭差不了多少……我本來想三拳五腳放倒他算了,但一尋思,不能太便宜他,得好好逗弄逗弄他,後來就沒用全力,純粹逗他玩,不留神捱了幾下。”
宋青葙又恨又氣,伸手戳他一下。
秦鎮咧嘴笑了笑。
宋青葙板著臉,嘆氣,“世子爺把衣服脫了。”
秦鎮一驚,忙道:“不行,這哪兒行,對面就是大表哥,讓他們知道了準得笑話咱們。你忍兩天,就兩天,第三天一早我指定來接你。”
宋青葙不言語,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著他。
秦鎮老實地褪去半截長衫,露出胸側一個紫紅的大腳印。
宋青葙立時急了,問道:“這又是怎麼回事?”
秦鎮連忙解釋,“是楊二爺,楊二爺在旁邊晃悠,我怕不小心帶累他,走了神……就這一處,再沒了。”轉個圈兒,“你看,真的沒了。”
宋青葙對牢他的眼眸,氣道:“你管他作甚,誰讓他跟著瞎摻合,傷著也是活該,再說捱一兩下又不會死。”
秦鎮整好衣衫,誠懇地說:“我皮糙肉厚,這點傷不算什麼。楊二爺細皮嫩肉的,他身上要帶了傷,被他媳婦看見該心疼了……他媳婦跟你是手帕交,我怕你們生分了。”
他怕鍾琳心疼,怎麼就不怕我心疼?宋青葙暗搓搓地咬了咬後槽牙,有心想掐他兩下,可又不捨得,彆彆扭扭地抬手,輕觸他的臉,問:“疼不疼?”
“不疼,一點都不疼。二弟幫我上了藥。”秦鎮捉住她的手,裹在自己的大手裡,小心地握著,“什麼事都瞞不過你。”
宋青葙斜睨著他,“我等了你好半天你沒來,結果燈一滅你就進來了,要不是怕我看見,還能是什麼?你呀,這就叫欲蓋彌彰。”說話時,頭微揚著,神情嬌俏,還帶著絲得意。
她穿著素紗中衣,因天熱,領口鬆鬆地掩著,露出白皙的脖頸和粉色肚兜的邊緣。
秦鎮身量比她高很多,垂眸的時候恰好窺到胸前那處美妙的風景,不由心馳神搖,又思及她適才的話,低了頭,柔柔地問:“你等了很久?”
聲音低沉暗啞,有掩藏不住的曖昧。
宋青葙感覺臉頰*起來,嬌嗔地說:“昨兒你不是說,每天都來看我嗎?”
“要是我不來呢?”秦鎮問。
要是他不來……宋青葙想到方才的焦慮、不安、惦念與牽掛,眼眶忽地溼了。
如果他不來,她肯定不會去找他,可是她會整夜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