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給過他很多積極的力量。你走以後,穆薩跟我說過一句話。”
我咬著下唇,屏住呼吸,問他:“什麼話?”
“他說,假如沒有遇上Cece,我或許會有另一種人生,順著父母的安排,得過且過。但不管有沒有結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還是寧願與你相逢。”阿尤布笑了笑,“他這麼一說,連我都有些後悔了呢。”
我笑著回擊:“胡說,你的新娘還等著你呢。”下一秒,我在電話這頭捂住嘴,眼眶不自覺地紅了,卻覺得萬分欣慰,下定決心,要更加努力地生活著。
人間三月的天氣,有著輕薄的雨霧與微弱的晨曦,梧桐與銀杏吐了新芽,細嫩嫩的甚是可人。情緒亦隨之開朗起來,似有一些喜悅與希冀逐漸累計。
突然間,鈴聲大作。我掏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出了一個久違的名字,手指不禁顫抖起來。
思念的心緒堆壘、悠長的情誼升騰,蔓延了整顆心的喧囂與寧靜。
“Cece。”
那頭傳來他的聲音,熟悉的、久遠的、溫柔如初的。
天空突然下起了雨,繾綣延綿。
………………………………全文完……………………………
原型的結局。
他們最後沒有在一起。
她的父親生病,她一點一滴目睹著父親死亡的過程,恨自己無法盡孝,母親則更加依賴她。這些,與正文故事相近。
不同的是,他擔心她,立刻趕來了重慶,同她一起參加她父親的葬禮,卻弄巧成拙。
國內的一小部分穆斯林,是完全不允許參加非穆的父母的葬禮。但其實在阿拉伯,會寬容一些,可以參加弔唁,可以哀思祈禱,但不能做與伊斯蘭教行為相違背的事。
他在場,她為了顧及他的感受,在自己父親的葬禮上遠遠站著,不能哭喪、戴孝、燒紙、鞠躬、磕頭、吃喝。
她母親哭紅了眼,遠遠地看著她,周圍的親戚憤然指責她的無情。
她無能為力,哭著,忍不住想要跪上去叩了幾個頭,或是給爸爸燒燒紙。
被他拉住手腕,輕輕搖了搖頭說,別這樣,心裡雖然不相信真主,言行還是遵守吧,磕頭燒紙,這些都不能做。
她在那一瞬間突然覺得心如死灰。
知道從他的角度而言,這些的確是不允許的,但還是忍不住失望。
而在這之前,她已經知道,如果他們結婚,他的家人堅持要她放棄工作。小說裡,我為了淡化衝突,把先後順序調換了。
她遠遠望著去世的父親,無法靠近,過往積蓄的疲憊一觸即發,看著獨自一人趴在爸爸遺像前哭泣的媽媽,想到以後媽媽去世時,墓前連個鞠躬的人都不能有,女兒只能遠遠地看著孤零零的墳頭,何其悲哀。
他在這時候讓她的遵守教義的言行,讓她心寒。
她累了,向他提出了分開。
他最終同意,放她自由。
兩個人再也沒有聯絡過。
原本是打算就這樣寫的,可最後我還是省略了這一段,新增了最後兩個人聯絡的那一段。只在這裡用最淺淡樸實的語言描述出來,一是因為我不想再製造那麼多宗教衝突和討論,二是因為,最終還是想給大家留一個有念想的結局,不想徹底堵成悲劇。
細心的讀者可能發現,帆船酒店裡穆薩的縱容只限於心靈,但言行的守矩依然要求,所以穿黑袍包頭巾忌飲食這些問題依然存在,與過去沒有改變,此外,穆薩得知孩子流失時的指責、警局的惶恐、婚後不許工作,都是誘因,父親的去世不過是最後一根稻草。
但我沒有再去強調和提及這些,因為我想要製造一個假象,就是他們在一切最美麗、最接近幸福的時候破碎,沒有信仰折磨的疲憊,彼此的愛意依然濃郁,兩個人都有著對未來重逢的期望。
而不是像原型,深愛過後,身心俱疲地分開,重逢時,也不會再有念想。
還是心懷一點期待吧,對不對?這樣我自己也可以好受些,想象他們是含著飽滿的愛分離,並且嚮往重逢。
而留白的結局,是為了祝有情人終成眷屬吧,或許,另一個平行世界,他們已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