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林歲歲突然出現的情況下,她依然可以保持不慌不忙的狀態。
“……之前忘了給石先生介紹,我們家還有一個女兒,我們的養女,在傳媒大學讀書,剛放暑假,叫林歲歲。”
站在沙發旁邊的保鏢可能是收到命令,不約而同地往後側讓了一步。
就是這一步,讓林歲歲徹徹底底暴露在他的目光下。
同一時間,林歲歲也看到了他。
她嚇得睜大了眼睛,心臟直接漏了一拍。
她當然記得他。
她甚至覺得自己一輩子都忘不掉一年前,她和他初遇的那一天。
她忘不掉他的臉、他的唇、他的眼鏡,更忘不掉他的氣勢——彷彿空氣中每個因子都在虔誠地祈禱:他是那間房間的主人!
她勿誤入了他的領地,所以她本就應該被他一個“滾!”字嚇破膽子,落荒而逃。
林歲歲想離開林家的客廳,但她的腿卻不聽使喚。
她眼睜睜地看著他慢慢地站起身,走到客廳的花瓶旁,輕輕抽出一支劍蘭,嗅了一下,動作又優雅又嫻熟,就好像他是林家的常客甚至是主人。
她又眼睜睜地看著他走到她的面前,將那支劍蘭獻給她,唇角微斂,似乎在笑、又似乎沒笑:“……林歲歲?”
“…………”林歲歲抿了下唇,“是,我是林歲歲。”
林歲歲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她到底要不要接他的劍蘭?還是她應該立刻離開這裡?
“林歲歲!”林湘瑩快步走了過來,朝著石晉樓甜甜一笑,“我姐姐才放假回家,我先帶她上樓洗澡換衣服,想失陪一下,可以嗎,石先生?”
石晉樓低笑了一聲,很短、很冷。
林湘瑩立馬抓起林歲歲的手腕,強硬地將她拽上樓。
林湘瑩當然不是真的想帶她去洗什麼澡,她不滿地捏著林歲歲的臉:“平時你都不回來,今天回來是什麼意思?知道石晉樓今天來家裡做客,仗著自己有點姿色,故意招搖給他看是嗎?你給我老實一點,不要好的不學就學壞的!不要像你的那個親媽一樣!”
“我媽怎麼了?”林歲歲瞪了回去,“你看不慣我,就針對我一個人,不要動不動就帶無辜的人下場!”
“你無辜,還是你媽無辜啊——”
回憶到這,林歲歲無奈地嘆了口氣。
她只記得那天是林景涯將她和林湘瑩拉開的,否則她們兩個非要打起來不可。
在第二次見到石晉樓之後,她的生命就再也繞不開他了——
他偶爾會來林家接她出去吃飯。
雖然頻率很低,一年來也沒有幾次。
林歲歲百般不情願,可林夫人對她一邊擺大道理,一邊攻心計,又哭又求的……
最後,她也只能任由他和林夫人的擺佈。
林歲歲走到足球場,在旁邊的花壇上找個位置坐下。
她這才徹底開啟了那個禮盒。
和張小扁、劇組小姐姐們的不同,她的禮物不是香奈兒的口紅和絲巾,靜靜躺在黑色絲絨上的是一串鑰匙。
鑰匙的左邊是一片紅色的玫瑰花瓣,右邊是一張紙條。
上面龍飛鳳舞地寫了一個地址。
是京城市中心最高檔的一家酒店,以及房間號。
林歲歲氣得冷哼了一聲。
鑰匙和地址。
她要是不知道他想讓她做什麼,那她就是個傻的。
開丨房是吧?
有家不回,非要開丨房是吧?
林歲歲拿起那張紙條,毫不猶豫地給揉成團。
不去!不去!不去!
她對紙條發洩了一頓,一垂眸,她立馬陷入“…………”中了。
紙條下面還有一張紙條。
而且是緊緊黏在絲絨上的。
上書八個大字:“如果不來,後果自負。”
她看得出來,他沒有和她開玩笑。
林歲歲咬牙切齒。
最可怕的男人。
因為他能看破她的心。
就像她之前說過的,大不了就被他弄死。
可有的時候,死反而是一種解脫。
更多的是“不死不活”、“半生不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石晉樓有的是辦法和手段讓她處在“生”與“死”的邊緣。
比如林家、比如林先生、例如林景涯、例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