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微是個成熟的人,她所任教的也是大學教授,而不是幼稚園老師。
所以,她不屑於和這位傲嬌的伊大少計較。
想想自己肚子也餓了,雲微拴上圍裙,開啟冰箱,想要做點兒什麼吃的時,眸光不自覺的落在了魚,山菇和肉上。
自我催眠,她是一個成熟的人,跟他計較,沒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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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墨人醒來的時候,鼻間是淡淡的既陌生又熟悉的氣息。
他將臉埋在柔軟的被子裡,整個人陷在雲微的氣息裡。
這一覺既意外又在預料的好,在伊家的大宅裡,他隔三差五的失眠,晚上一點睡著,早上四點都會醒來。
那時候,他常常四點後,獨自坐在觀景陽臺上,點一支菸,看稀稀拉拉的幾顆孤星。
長舒一口氣,從床上爬起來,伊墨人進了洗漱室,拿了雲微的洗臉帕,洗面乳,洗了臉。
這若是宋長傑在這裡一定又是大吃一驚,在伊家,眾所周知的伊家大少有潔癖,吃飯從來不與人共用一盤菜,生活用具從來不讓任何人亂碰,就連他的床,也從來是除了他以外,任何人都不能睡。
這會兒這位有潔癖的伊家大少不僅睡了別人的床,還與別人共用洗臉帕和洗面奶,這傳到伊家必然是一記重磅炸彈。
摸了摸下巴嘴上的鬍子茬,伊墨人皺了皺眉,想要去找刮鬍子的用具。
結果翻了半天,也沒有找到。
伊墨人詫異,雲微那小子難道從來不長鬍子?
這不長鬍子的……可都是太監……
沒刮鬍子,伊墨人便也只能罷了。
他一開啟房門,還未挪步,便聞到了熟悉的飯香菜香,冰藍的眸子裡一絲動容劃過,那張整日身在高位而嚴肅冰冷的臉,染上點點愉悅和柔軟。
他走下樓來到廚房,便看到一身米黃居家服的雲微正在煮湯。
那盯著鍋裡,專注的神情,讓伊墨人心微微一動。
他記得多年前,那個還沒有死去的女人也曾經這般給他和弟弟專注而安靜的煮湯。
連他也未察覺,他看著雲微眸子越發柔,以至於一直都知道他存在的某個人終於受不了他的目光的洗禮。
“伊大少,你在那裡愣著幹嘛?有手有腳不知道來幫著端菜?”雲微頭也不抬沒好氣的涼涼道。
伊墨人一怔,身為伊家繼承人的他,還從來都沒有入過廚房端菜的經歷。
就發了那麼一會兒呆,就遭到某個人猛烈抨擊,“伊大少,你吃我的喝我的,還要我伺候你?端個菜你都磨磨蹭蹭,伊大少你是得多麼不恥入廚房的人……”
某個不計較的人終於還是計較了。
伊墨人摸了摸鼻子,老實的入了廚房,剛要端菜,卻注意到雲微做菜也帶著眼鏡,水霧蒸騰,那鏡片也模糊了一些。
他心中微動,不由伸手將雲微的眼鏡摘了下來。
眼前的東西突然沒了,雲微挑眉偏頭,然後四目相接。
這還是她第一次在伊墨人眼前取下眼鏡,那樣的眸子,瞬間就讓伊墨人呆了呆。
“你的眼……唔……”伊墨人話還沒說完,便被雲微一肘子撞在胸口,痛得他後退一步。
“還愣著,端菜。”將回鍋肉塞到伊墨人的手裡,雲微奪過自己的眼鏡,擦了擦戴上。
☆、第009章八卦
回鍋肉,是最地道的川味。
家常魚,麻辣清香,A市沒有那一家酒店能夠做出那樣的味兒。
野山菇,更是難求,那是一種南方農村的山林裡才會生長的野生菇,雲微的一個學生從南方寄過來的。
滿桌飄香,雲微開了一瓶紅酒,兩人對桌而坐。
食不言,世家的修養裡都有這一條。
雲微也不是個多話的人,能不說話的時候,她會保持沉默。
若是以往,這樣吃飯,伊墨人認為是理所當然。
但偏偏今日,他總覺得壓抑。
“這是什麼菇?為何我沒見過?”伊墨人挑起湯裡的一塊狀似平菇,但味道與平菇迥然不同的東西。
雲微嚥下嘴裡的東西,擦了擦嘴,才慢慢道,“這在南方村子裡叫‘鬥雞公’,夏季多雨溼潤的時候長,鬥雞公最普遍的稱謂叫”雞棕“,在食用野生菌中為珍品,其肉質細嫩,氣味濃香,味道鮮美。在南方農村中,雨過天晴,雞棕破土而出,形如鈍錐,一兩天後形體陡長,形如傘蓋,呈棕灰色,村裡的小孩子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