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僅此一句話,就將車廂內的氣氛降至了冰點。
可是她不後悔,她不過是說出心底的那些話罷了,她沒有錯。
“我爸雖然是自殺,但是,他是因為誰而自殺的,恐怕你沒有忘記吧?你以為,我爸會願意見到你麼?”
男人的面色難看,薄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
她坐回位子上,乾脆閉上了眼。
“我累了,趕緊回去吧!”
一片可怕的靜默之後,才隱約傳來聲音,下一刻,車子飛了出去,向著爵園而去。
她偷偷睜開眼睛,從車窗的倒映可以看見,男人緊繃的下巴曲線以及沉著的面容,他在努力地隱忍著怒氣,因為他知道,她所說的話不假。
翌日下午,她坐車到墓園去。
天氣仍然冷得嚇人,她穿得很厚,帶著父親生前最愛的花,在門口登記了一下,便走上了階梯。
這個季節來墓園的人不多,放眼望去,連人影都沒有,在這樣的氛圍下,難免會有些陰森可怕。
即便有五年沒來了,但她還是輕易地就找到了父親的墓地。
這邊有人定期打掃,周遭的雜草並不多,她蹲下來簡單地清理了一下,就將帶來的花放到地上。
褚暖抬眸,墓碑上葉世文的笑靨就定格在了那張黑白照片上。
她的眼眶有些微溼,聲音難免哽咽。
“爸,對不起,我現在才來看你,你不會怪我吧?”
葉世文自然是不可能會回答她的,倒是從她的身後,傳來了一把男聲。
“你是他的寶貝女兒,他又怎麼可能會怪你呢?”
她起身,轉過頭看著來人。
“唐伯伯,你也來了啊!”
唐康均就站在她的幾步以外,他就一個人上來,沒有讓人跟著,對他來說,每一年葉世文的忌日,他都會過來給老友上香,再跟老友聊幾句。
他垂下眼簾,看著墓碑上的那張黑白照,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
“已經六年了,他去世都這麼久了……我還一直覺得,他沒有離開呢……”
褚暖不說話。
上了香,唐康均就站在旁邊,忍不住咳了幾聲。
她關切地望了過去。
“唐伯伯,你身體不舒服嗎?”
他笑了笑,“沒什麼大問題,我年紀也大了,再加上天氣冷,各種小毛病都來了,你別擔心。”
他雖是這麼說,但她還是難免有些擔心。
“唐伯伯,今天天氣很冷,你還是先回去吧?你已經來過了,爸肯定知道,不會怪你的。”
然而,他搖了搖頭。
“我還想再呆一會兒,你先走吧!”
他實在不願意走,褚暖眉頭微蹙,跟他道別後便走下了階梯。
在階梯的最底下,那個服侍唐康均的人果然在,她走上前叮囑了幾句,而後才放心離開。
走出墓園,那臺載她過來的車子卻不見蹤影,她環視了一週,果不其然,在那邊上看見了那一臺熟悉的Lamborghini。
許是見到她出來了,傅臻開啟車門下車,大步地朝她走了過來。
“回去吧!”
她卻不往前走,只抬起頭看他。
“你來做什麼?”
她的語氣不太好,似是責怪他出現在這個地方,男人本來好聲好氣地跟她說話,這會兒眉宇間難免浮上了幾分不悅。
“我沒進去,我就在門口而已。”
“門口也不行!”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說,她只知道,今天是葉世文的忌日,她的心情從早上起來以後就不太好,特別是在祭拜過父親以後再見他,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只要見到他,她就想起父親的死,如果沒有他當年的所作所為,葉世文現在還活得好好的。而她現在,竟然還呆在他的身邊,看見他的臉,她就覺得對不住那般寵她愛她的葉世文。
褚暖禁不住眼眶泛紅,又深怕會被他看見,連忙抬高手用手擋住。
他就站在她的面前,怎麼可能會看不見那淚光?
傅臻終究仍是忍不住,伸出手攫住了她的肩膀,聲聲地控訴。
“你到底還想要我怎麼做你才會滿意?你說我不能來,那好,我就站在這,我不進去,不會出現在你爸的墓前……你的每一個要求,我都一一滿足了,可你仍然不樂意見到我,是不是我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了,你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