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福海因著料理宮中事物,並未隨行,送走了他,趁著時間寬裕,我出宮了一趟,去了——梧桐扇坊。
“閣主,”殘影的身體底子好,要恢復不過是一兩天,更何況僅僅是一副媚藥,“銀暝的盛華太后並非是楚弈的生母,因當年楚弈的生母蘭嬪出身卑賤,才有當時身為貴妃的盛華太后撫育,而不久之後,蘭嬪因血虛去世。”
“殘影,你說,這花,什麼時候才會開啊?本尊都等了兩年了,每年都是剛有花苞,便過了時辰,是不是這些梅樹,不開了?”我輕撫著枝幹,遒勁有力,是梅樹中不可多得的精品。
“閣主若是喜歡,那便等下去;若是不喜歡,那就命人伐了。”殘影出神地望著這些樹,等待花開的又何止我一人,也對,我若喜歡,那便等下去,若是不喜歡,那便伐了,那就等著吧,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會開的。
“罷了,你繼續說。”我畏寒的回到屋中,摩挲著手中的扇面,放眼看去,書房中的書,件件都是珍品,也不乏慕醉喜愛的孤本,千金難求。
“藥王前去銀暝替她醫治,但貌似情況不明,而毒聖也在前往銀暝的途中遭人截殺,”他驀地抬頭,看著我略微不善的臉色,“是十二玄衣衛做的,受了楚弈的命令。”殘影一身墨色的袍子愈發顯得人頎長,如果忽略臉上那半塊面具,不知是臉受了傷,還是什麼緣故,從未見他摘下面具。
“換了你遇上玄衣衛,有多少勝算?”突然問了一個不相干的問題,十二玄衣衛據說每個人都身懷絕技,不好對付啊,難怪他會傷成那種樣子。
“五成,可殺敵六,剩下的拼死一搏,可以解決,但絕對是重傷。”他的回答很模糊,也很保守,我不明白他為何要加入影閣,那樣的人,不適合長久地待下去。
“為什麼要加入影閣,不覺得這鄴京像個牢籠嗎?”我轉過身問他,似乎,他的嘴角有一絲笑意,不同於妖軒,不同於冥隱,像離去的——蕭瀾,只是一怔,我又回過神,他怎麼會在鄴京,他恨不得永遠離開這裡。
“之於我,這裡很好。”
弄影的闖入打破了無言的局面,“閣主,慕醉在回宮的途中遭人暗殺。”
“哦?”我無言的笑了笑,怎麼會有人蠢到想要去刺殺他,我都不敢貿貿然地跟他動手,一來,不想,二來,做不到。“沒事,你命人看著就好,去查查那些人的來路。”
弄影愣在原地,不明所以的抓抓頭,“閣主不去嗎?”
我瞟了他一眼,“本尊也不一定能勝過他呢,畢竟,他也年長了我好些年歲,不是麼?”話完,便看到弄影的嘴角抽了抽。“一切只需旁觀,不必插手。”
“是。”
看著殘影,只覺得他適才氣息不穩,似乎是聽到了慕醉的訊息,為什麼……
第十六章涕零雨面毀形顏,誰能懷憂獨不嘆
一切安排好後,回到宮裡,香袖服侍了我沐浴,坐在桌邊,飲著茶,靜靜思考著,到底是誰刺殺慕醉?分明是找死啊,還真是……沒腦子。
“公主公主,不好了,大王回來了,”黃福海是知規矩的人,這麼慌張,出了什麼事,“公主,大王回來沒多久就暈在書房了,現在太醫院正看著,只是,看不出原因,只知道是中毒了。”
“什麼?”我一驚,手中的茶盞碎在地上,怎麼會中毒?我急急地往昭陽殿走去,完全顧不得黃福海年紀大了。
“大王回來後就把自己關在書房裡,老奴準備了熱水,想進去喚大王沐浴,但沒人應,才發現大王暈在裡面,手上拿著封信。”黃福海匆匆跟上我的步伐,敘述著事情的緣由。
“信?”我驟然停下腳步,臉色陰沉沉的表明著現在我氣得不輕,“收起來了嗎?”
“老奴都收好了,只是……”他猶猶豫豫地說不出口。
我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這件事稍後再說,現在命安遠帶軍封鎖大王中毒的訊息,給我把整個鄴京都控制死了,沒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王宮和京城,否則,殺無赦。”
“老奴這就去辦。”他打了一個寒戰,又轉身向宮外走去。
看著園中的雪景,突然覺得礙眼了,到底是誰,先是妖軒毫無訊息,冥隱受傷,然後是慕醉遇刺中毒,是誰?
不曾踏入昭陽殿,便聽到偏殿裡壓抑的哭聲,心下更是煩躁,“把那些女人都給我攆回去,不得出宮門半步。”
剛踏進寢殿,一干太醫均跪下行禮,我快步上前,雙手攥緊,但還是忍著顫抖將手搭在他的脈搏上,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