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九郎冰冷地看著她,扯了扯薄唇,哧聲嘲諷道:“你不是會模仿我的筆跡嗎?當然還請公主你自己動手了。”
柳婧看了他一眼,她笑了笑後,漫不經心拿起那兩封帛紙,真個在上面以鄧九郎的筆跡簽下名後,柳婧喝道:“把所有人都帶進來。”
一陣腳步聲響。
轉眼間,一眾軟倒在地的銀甲衛便擺在了柳婧面前。
柳婧緩步走來,她走到鄧九郎和銀甲衛們面前,慢慢說道:“我與諸君都有過交情,真要殺了你們,也於心不忍。這樣吧,勞煩諸位在我這裡住個幾天,待我以九郎的語氣手書一封,讓城外的兵馬都退了後,就放你們回去。”
她一點也不遮掩地把話說完後,衣袖一甩轉身就走。
看到幾個護衛急忙上前扶住了柳婧,刑秀在一則看了一眼那具女屍,說道:“公主,那屍體?”
“她是鄧刺史的女人,留個全屍讓刺史大人帶回去入祖墳吧。”
“是!”刑秀朝著眸光冰寒,臉上毫無表情的鄧九郎望了一眼後,提步跟著柳婧匆匆離去。
接下來的幾天裡,雖是被關押著,鄧九郎一行人卻清楚地感覺到,南越國人兵馬不絕,無數人進進出出。
望著外面的川流不息,以及似是被隔絕人的自己,地五走到鄧九郎的身後,低聲道:“郎君,你與她,怎麼鬧到了這個地步?”
鄧九郎冷笑起來,過了一會,他才嘲諷地說道:“為什麼鬧到這個地步?無非是看到我除了她外,還有幾個婦人,還讓那些婦人生了我的孩子罷了。”
地五呆了呆,過了一會,他無力地苦笑道:“這柳氏的心,真是狹得可以。”轉眼他又嘆道:“那麼毫不猶豫便殺了幾妾,她的心也狠著呢。”
就在這時,外面一陣腳步聲傳來,只聽得獄卒們恭敬的叫聲不時地傳來,“刑君!”“刑家郎君,你來看看啊?”
他們的聲音一落,刑秀那含著笑意的,斯文有禮的聲音傳了來,“是啊,我進來看看,你們忙自己的吧。”
“是。”
不一會,刑秀那俊美皎豔的面容,以及頎長的身影,便出現在牢門外。
緩緩走到鄧九郎和地五面前,刑秀朝著兩人上下打量一眼後,輕嘆道:“鄧家郎君,真沒有想到,咱們有一天真成了仇人。”
鄧九郎冷著一張臉沒有說話,倒是一側的地五問道:“這幾天你們忙忙碌碌,車馬不休的,在鬧什麼?”
刑秀秀眉一挑,奇道:“那天公主不是說了嗎?我們要搬到海外去了。現在這公主府都搬得差不多了,哎,公主這次是鐵了心地離開,可惜那麼多家業,真是搬得人累得夠嗆。”
地五萬萬沒有想到柳婧說的是真的,他在朝鄧九郎看了一眼後,沉聲說道:“這個天下,不會有比中原更繁華的地方,你們搬到海外,從此再難中原一趟,便真捨得了放得下?”
“放不下也沒有辦法啊。”刑秀苦著臉說道:“咱公主是個財運旺盛的人,兩位可能不知,她這次外出啊,可又得了一座金礦。”在令得地五倒抽氣中,刑秀繼續說道:“如今國庫空虛,宮中的太后娘娘可是一直盯著咱們公主的家業的,這留在大漢,說不定哪天便被人在夢中割了腦袋,你們說,我家公主能不走嗎?”
地五又看了自家郎君一眼,忍不住說道:“其實那金礦之事,不是不可以商量。你們這樣一走了之,可真是太任性了。”
“是啊,咱公主是挺任性的。”他轉向鄧九郎,笑嘻嘻地說道:“得知郎君有了長子後,咱公主可是氣得差點厥過去了。現在這般決定一走了之,也不過是因為想著眼不見為淨。”
這時,鄧九郎終於開口了,只聽他冷冷地問道:“就許她為了霍焉流掉一個孩兒,我堂堂丈夫,卻連納妾也不得?”
鄧九郎這話一出,刑秀挑高了眉,他驚愕地看了鄧九郎一會,半晌苦笑道:“那事不是都過去了嗎?公主她還是挺想念郎君的。”
他竟然承認了!
他居然承認了!
地五一驚之下,直是倒抽了一口氣,直過了半晌,他腦中還是嗡嗡一片,直過了良久,他還無法想像,當年那個那麼矜持溫雅的女子,竟真的成了蕩婦?真的人盡可夫?
他吸了一口涼氣後,迅速地轉頭看向鄧九郎。
就在這時,刑秀在外面苦笑道:“好了好了,事已至此,說這些也沒什麼意思了。鄧家郎君,你的兵馬呢也散了,公主說,你們可以出牢了,於是讓我來送你們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