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公主當了幾天,讓世人知道你本是身份貴重,血脈高貴便夠了。”
頓了頓,他措了一會辭。繼續說道:“阿婧,我不想當駙馬,我只想當你的夫婿。”
柳婧輕聲說道:“也就是說,在你的計劃裡,我只需要讓人知道我本是公主之身就可以了?你不想當駙馬,所以想我棄去這公主之名,再嫁與你?”
鄧九郎雙手交疊在腿上。點頭笑道:“不錯,我就是這個意思。”他揚了揚唇,又道:“阿婧你不知道,這幾十年當駙馬的,都挺沒出息的,我很不喜歡那個名號。”
說到這裡,他站了起來,徑直走到柳婧身前,鄧九郎微微低頭俯視著她,注視著燈火下柳婧那張美麗的面容。鄧九郎聲音放啞,輕輕說道:“阿婧,以前是我糊塗,不知自己的心意,現在我明白自己的心,便只想著能娶你為妻,與你攜手今生。”
說到這裡,他提步越過她。大步朝外走去。
柳婧回過頭來,在鄧九郎跨出殿門時,她徐徐問道:“如果我不願意棄去公主身份,你會把著作郎記錄下來的東西。給陛下看麼?”
鄧九郎身影一凝,他頭也不回地說道:“會。”頓了頓,鄧九郎輕輕地說道:“我以前不知自己的心意,也就隨隨便便,現在我想娶你了,而這是我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我自是會以此為據,逼著陛下成全你我。”
柳婧看著他,低聲問道:“你便不怕我不同意?”
鄧九郎一笑。
他這真是在笑,眉目飛揚間,鄧九郎回眸瞟過柳婧,揚唇說道:“傻阿婧,我都說了,是我確定了自己的心意……我現在的心意便是想娶你,所以,這個好不容易得手的機會,我不會放棄。”
說到這裡,他轉身又準備離去。
就在這時,柳婧又喚道:“九郎……”在叫住鄧九郎後,柳婧低聲說道:“那藥膏,可以讓人頭腦暈沉吧?”
鄧九郎背對著她,卻沒有回答她這句問話。
柳婧又低聲問道:“你呢,你也用了,便沒有受影響?”
鄧九郎依然筆挺筆挺地站在那裡,依然沒有回答。
鄧九郎這個人,出於他卓越的出身,有一種特別的貴氣,或者說,是一種不管做什麼,總給人理直氣壯,或者是說坦然磊落的感覺。現在也是,今天晚上,他做了這麼多欺騙她的事,這般背對著她站立的身影,卻依然磊落高貴得不像話。
柳婧看著他這個影子,眨了眨眼後,不知怎麼的,眼中開始有點澀。她張了張唇,無比疲憊地啞聲說道:“我剛才是真害怕。”
她笑了笑,滄涼地看著鄧九郎,低低啞啞地說道:“平素裡,我總是想著,我的九郎處於風尖浪口,別看他外表那麼張揚,可底下里,不知有多少人想取了他的性命?然後,我也會想著,九郎那鄧府家大業大的魚龍混雜,也不知有沒有人揹著他下毒?後來我還是想著,我的九郎那麼自負,總以為一切都在自己操控當中,也不知他夠不夠謹慎,夠不夠小心,要是他被小人暗算了可怎麼辦?再然後,我又想著,九郎以惡毒手段壞了清流的好事,斷了許多人的前程性命,越是現在這個大局漸定,勝利在握的時候,真是越不能輕忽……九郎,你看我盡是尋思這些那些的,剛剛看到你吐血,便立刻嚇得跟什麼似的。那時刻,我一點也沒有察覺你會騙我,我只是以為,我擔憂的事變成了事實,我害怕的那一日,來臨了。”
她轉過頭去,看著外面的一洩如霜的月色,喃喃又道:“九郎,你剛才,可真把我嚇壞了。”語氣中,竟是一副餘悸未平的模樣。
可能,越是剛才那麼害怕,現在就越是疲憊不堪吧。
柳婧怔怔地看著那月光,原來溼潤了些的眼眶,這一會卻乾澀得沒了半點水汽。
鄧九郎慢慢轉過頭來。
月光下,他目光深邃而溫柔地看著柳婧,深深地凝視著她,他揚著唇,輕輕地說道:“阿婧,我以前總怪你過於理智,現在我不怪了……你這樣在乎我,我很歡喜。”他轉眼又開心地說道:“阿婧,我就是喜歡你在意我。”
柳婧搖了搖頭。
過了一會,她又搖了搖頭。
搖著頭,她疲憊地用手捂著臉,低低啞啞的聲音從掌心傳出,“九郎,你不明白麼?這人心其實是血肉做成的,經不過嚇,也經不過害怕,更經不起失望……我現在這心就空落落的,就好失望。”
鄧九郎的臉色終於一變。
他定定地看著柳婧,過了一會,鄧九郎低啞地說道:“阿婧,剛才那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