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個年輕人還在為眼前的情況苦思冥想時,姜到底還是老的辣,紀媽已經像個沒事人一樣,淡定的理了理自己散亂不堪的髮型,笑容可掬的看著夏河:“女婿啊,你和小瞳怎麼會出現在那條街上?要是我沒記錯的話那條街上可只有一個民政局那。”
瞧瞧,真不愧是她媽,連地形也勘察的一清二楚,這句話難道不應該是我們問你的嗎?現在紀小瞳心裡宛如正有幾百頭羊駝呼嘯而過,表面還得裝作什麼事都沒有,從容不迫的喝茶。老實交代她跟夏河今天是去辦理離婚的?不,老爸會把她揍死的!傷腦筋了一陣,忽然靈光一閃,用眼神制止了即將說話的夏河,“其實事情是這樣的,老……老公公司的職員家裡養了多年的一條寵物狗前幾天忽然*發作死了,我們是去參加追悼會的!”
夏河就知道關鍵時刻根本不能指望她,作家想象力就是豐富。紀小瞳當然也知道這理由很瞎,但……誰讓那條街上就只有民政局和殯儀館,難不成讓她回答他們去民政局吃飯啊?
不對呀,怎麼變成了她尷尬?在街上和親家大打出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夏媽臉上似乎有幾道抓痕,反觀紀媽,身輕如燕還能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紀小瞳頓時怒目圓睜,可惜這裡不是公堂,所以她只能儘可能壓低說話的聲音:“我還沒問你為什麼會在那裡打架!媽,你老年痴呆了是不是,幹嘛打您親家?看看,都被你那鋒利的爪子撓成什麼樣了!真是的,為老不尊!”
“你、你說什麼?萬惠芝是你婆婆,女婿的媽媽,我的親家母?!”紀媽沒有紀小瞳那麼顧全大局,心中的滿腔熱血無處發洩,拔尖著嗓子一臉難以置信,“不行,這絕對不行,說什麼你都不能讓這個狐狸精當婆婆!走,現在就去和女婿離婚,我不能接受有這樣一個親家,絕對不能!”
“……”這下不僅驚呆了紀小瞳,連一直默不作聲的夏河嘴角也微微抽搐,下意識看了眼左手邊的自家母親。麻煩請問一下現在是什麼狀況?剛剛那段話資訊量實在太大,一會兒讓離婚一會兒又狐狸精的,憑他們的智商實在無法參透。
從始至終一聲不吭的夏媽忽然抬起頭,臉上的妝早已面目全非,她並沒有哭,但聲音中不知為何染上一絲哭腔:“韓梅,拜託你冷靜一點,這是我們上一輩的事,何必把小孩也牽扯進來?就算我和老紀真有什麼,那也是當初的事兒了,現在我兒子和你女兒真心相愛,連婚都結了,說不定連孩子都有了,你這樣做像話嗎?何況我和老紀一點事都沒有!我不瞭解他你還不瞭解嗎?老紀和老夏是戰友,兩人都是剛正不阿的軍人,你想想看,如果我和老紀真的如你所說,還會有夏河嗎?我和老夏還會在一起而且這麼恩愛嗎?!”
這番話說的那叫一個鏗鏘有力,直接攻的敵人啞口無言。紀小瞳驚呆了,印象中她“婆婆”俏皮中帶著溫柔的形象瞬間崩塌,雖然話語中的深意還來不及深究,但總歸有知道了的事。比如親家母是老相識,比如她們與各自的丈夫也十分熟悉,又比如“婆婆”是那個到處引發她父母爭吵的導火索?
其實夏河也是疑惑的,但他比紀小瞳的智商高了一點,反應也快了一點,很快就從這資訊量十足的對話中提取到了關鍵詞,“媽,能不能把話說的再清楚一些?什麼叫‘就算我和老紀真有什麼,那也是當初的事兒了,何況我們根本沒什麼’……你認識小瞳的爸爸?”
“認識。”事到如今夏媽也不打算再有所隱瞞,她可不想因為那點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毀了她兒子的婚姻,“我和韓梅是大學同學,有一次聯誼遇到了凡生和谷文,自己說這話可能有點不好意思但幾次三番的交流下來,那時凡生和谷文都在追求我,而韓梅呢,又是喜歡谷文,所以她一直看我不順眼,雖然以前也沒看順眼過。可是後來想不到大學一畢業韓梅就和谷文結了婚,而當時我已經懷孕了,凡生卻要出國一陣子,所以就先把證領了,連婚禮都沒辦。韓梅剛生完孩子那會兒我和谷文偶然遇見,經常在一起聊聊天什麼的,韓梅就誤以為我跟谷文餘情未了,坐月子也不消停。我跟老紀,連情都沒有過,何來餘?”
就算聽完了解釋紀小瞳依然雲裡霧裡。記得從小時候懂事開始媽媽就灌輸她“世界上最可惡的生物就是小三”,孝順如她,也就一直是這麼認為的。但現在,她成為了別人眼中的第三者,而她媽媽眼裡的小三又是她“婆婆”……要不要讓她的生活這麼多姿多彩?她實在是無力承受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真如夏媽說的那樣,這根本就是一樁由紀媽鬧出的烏龍事件,還讓她一直記恨到現在,韓梅女士你是有多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