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几上有籃什錦水果,“呀,送了這麼多水果啊,你看看你,來就來,客氣啥?”
說著,毫不客氣地掰下一隻香蕉,撕開皮,心情頗好地吃了起來。
不是施樂虎妞兒,而是這種由本人親自送來的食物,就算恨她入骨,有點腦子的也不會往裡下毒,不然的話,萬一真有個什麼事兒,能脫開身麼?
所以施樂也就明目張膽地吃了。
一邊吃,一邊盯著鄧妤娜的臉。
“鄧董,怎麼幾年不見面板生這麼多細紋了呢,我記得你以前面板很好啊,哎,對了,你現在有老公嗎?”
鄧妤娜眼角抽搐著,“沒有。”
“到現在還沒結婚啊,”施樂驚訝地瞪著眼睛,“我記得你好像跟項野差不多大吧,怎麼還沒結婚?那男朋友呢?”
“也沒……”鄧妤娜突然反應了過來,語氣帶著防備,“施樂,你怎麼突然關心起我的個人狀況來了?”
施樂靠回沙發背上,“哦~!沒什麼,我是看你這麼大歲數也不找個男人有點好奇唄,我跟你說,鄧董,女人得有男人疼,心態好了,才會看起來年輕,別為了事業顧此失彼,到最後老來孤獨啊!呀,不好意思鄧董,我這人一向說話直,沒傷你自尊心吧?”
這麼大歲數,老來孤獨……
這些字眼兒像針扎一樣痛刺著鄧妤娜的軟肋,怎麼可能會不傷自尊?
簡直是踐踏完她的自尊,再吐一口唾沫。
眼底閃過一瞬寒芒,她沉住氣答:“沒,沒有!”
“沒有就好哈,忠言逆耳,有時候該聽得聽,你年齡也不小了,不能總是幻想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其實以你的條件,找個差不多的男朋友也不是不可能的。”
“謝謝你的關心!”
死死盯著她手裡的半截兒香蕉,鄧妤娜臉色難看至極,胸口一起一伏的。她怎麼也沒想到,今日到來連話都沒怎麼說就被噴得體無完膚,心說這女人以前不怎麼懂人情世故時還知道禮讓三分,怎麼現在會變得這麼咄咄逼人?
眼珠一轉,她又笑了,“對了,施樂……”
“還是叫我嫂子吧,我也不在聚焦乾了,咱倆不是上下屬的關係了。”
鄧妤娜笑容都扭曲了,“你這不是馬上就要進大地之神了嘛,咱們還是同事呀,我也正想跟你說說公司的事情。”
施樂輕哼,“我進了公司也是在研究所裡面待著,你的職務管不著我吧?”
聽到這裡,鄧妤娜有種拔腳想逃的衝動,要說玩兒陰的誰也玩不過她鄧妤娜,可她甚少見過這麼明目張膽對她攻擊的,讓她只能一直吃力的招架。
穩了穩了絮亂的氣息,鄧妤娜不甘認輸,“施……,不,嫂子,我的確是管不著,不過咱倆以前是朋友,我工作經驗比你豐富,想跟你說點掏心窩子的話,你這性格在職場上特別容易吃虧,以前在聚焦公司我是你頂頭上司還能幫你罩著點,可是你馬上就要進大地之神了,相比那種軍事化公司來說,聚焦簡直就是兒戲了,你要處處小心,不能仗著自己有技術、是Boss的妻子就有恃無恐,你可能不知道,Boss在公司可是鐵面無私的,我又不是你直系上司,到時候若真有個什麼事兒我沒法保你了。”
施樂側著腦袋好笑地看著這個女人,這女人是做夢做久了把幻覺當成現實了,還是真以為她傻的什麼都記不起來?
她倆以前是朋友?
那項羽和劉邦就是夫妻!
“鄧董,你多慮了,你知道年羹堯和年氏的區別嗎?”
“區別?他倆不是兄妹嗎?”
“嗯,咱倆關係跟他倆差不多。”雲淡風輕地說完,施樂慢條斯理兒地站起來,走到巨大的落地窗邊,慵懶地伸了一個懶腰,欣賞起花園裡一夜之間長出來的小雛菊。
屋裡微靜。
鄧妤娜起初有些不明,但聰明如她、才學深厚如她,不過幾秒就明白了施樂話語裡對她的警告。
年羹堯和年氏是親兄妹,前者是清朝雍正時期最驍勇善戰的一員猛將,後者是雍正皇帝的妃子。然而這兩個人的命運卻相去甚遠,一個被連降十八級最後被處死,一個被連連晉封變成皇貴妃。
施樂以古喻今,你鄧妤娜就算跟我施樂再稱姐道妹也沒用,若兩個人同時犯錯誤,你就算給項野立下多少功勞,到頭來也是死路一條,而她施樂這個項野的枕邊人就算沒功沒勞,也死不了,沒準還會晉升。
世界就是這麼不公平了,再怎麼叫屈也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