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咬牙切齒,想著要讓對方如何倒黴。
唯獨晏無師,打從落崖之後,兩人的命運就此糾纏不清,恩恩怨怨,並非誰虧欠誰能夠簡單說清,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沈嶠如今是真想避開他,眼不見為淨,豈料事與願違,直到現在他也不明白,這天底下,比沈嶠出色漂亮的人千千萬,比沈嶠落魄悲慘的人也千千萬,晏無師為何獨獨就揪著自己不放。
長久以來的種種不愉快積壓疊加,心頭忽然湧出一股近似委屈的煩悶感,卻又無從說起。
沈嶠只覺身心俱疲。
這帶著委屈鬱悶的神情在晏無師看來,卻是帶了十分的可愛,連帶他唇角原本興味盎然的弧度,此刻也不知不覺染上月華的溫柔。
只是這溫柔微不可察,沈嶠自然也沒有瞧見。
“本座哪裡有為難你,若真想為難,多的是更加狠辣的手段,又何必開這種無傷大雅的玩笑?”
沈嶠薄怒:“這怎麼叫無傷大雅,那眾目睽睽之下,你,你竟……”
他氣上心頭,一時有些口拙,話反而說不下去。
晏無師撲哧一笑:“好啦,我賠不是還不成麼,不要生氣了,要麼本座親自下廚為你作一碗羹湯賠罪?”
沈嶠撇過頭:“不必了!”
晏無師拉起他:“我從前說的那些話,縱是傷了你的心,那也沒辦法,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是永遠不可能收回來的,本座也做不來那些追悔莫及的小兒女姿態,你是得道高人,難道也會像那些凡夫俗子一般,對前塵往事念念不忘,執著不休?旁人都說沈道長寬宏大量,不計前嫌,怎麼獨獨對本座這般特殊,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緣分?”
沈嶠氣笑了:“是孽緣罷!”
晏無師不以為意:“孽緣也好,良緣也罷,左右都是緣,你們道門講緣法,怎麼到了自己身上,卻不知道順其自然了。”
沈嶠:“依我看,你不該叫晏無師。”
晏無師:“那叫什麼?”
沈嶠冷笑:“叫總有理,橫豎都有理!”
晏無師哈哈大笑。
沈嶠被強拉到灶房,下午廚子剛剛用過這裡,食料還剩一些,也都是新鮮的。
晏無師:“等一刻鐘。”
沈嶠蹙眉:“我不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