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這才知道顧橫波身份,王三郎臉色有些蒼白,不僅因為自己的失手,更因為聽見對方原來是祁鳳閣的弟子,心中有些失落,久久無法回神。
顧橫波收劍立定,臉上卻殊無喜色,她沒有回沈嶠那裡,反是走向另一邊正埋頭疾書的袁紫霄面前。
“你方才對王三郎頻頻注目,如今我贏了他,你卻為何不看我一眼?”
袁紫霄頭也不抬,筆下龍蛇遊走:“你贏了他,這不是理所應當的麼?”
顧橫波冷笑:“方丈洲琉璃宮的人果然架子大,不告而別也就算了,竟連見面都裝作不認識,難不成我顧橫波就這樣丟你的臉面?”
袁紫霄左右並沒有人,為了不影響她記錄,易闢塵特地讓人在她周圍空出一塊,兩人說話聲音也不高,旁人聽不分明,但看這一來一往,兩人明顯是舊識,只是不知為何言語神色不甚愉快。
此時另外兩場也已決出勝負,勝者分別是王二郎與赤霞劍派一名叫晁玉的弟子。
王二郎與晁玉交手,當今天下劍術盛行,江湖中人泰半使的都是劍,這兩個人也不例外。
赤霞劍派不是什麼大派,但晁玉既然能從這麼多人中脫穎而出,必然也有其過人之處,雖然王二郎銳氣逼人,劍術高超,仍舊在兩百招之後不敵對方,敗給晁玉。
王二郎不肯脫劍離手,整個人受了對方的內力震盪,連退數步,差點踉蹌坐倒,晁玉頗有風度,飛身上前將人扶住,以免對方難堪,王二郎雖然不甘,也自知人外有人,拱了拱手,怏怏不樂地離場。
自此會稽王氏兄弟二人來勢洶洶,最終卻鎩羽而歸,對比他們先前在大殿之中眼高於頂的模樣,可謂天壤之別。
在這個強者為尊的江湖,初出茅廬的他們顯然還未完全習慣,即使有王家作為背景靠山,但終究還是要靠武功來說話,如果武功不行,就算有天皇老子在上頭頂著,自己也會抬不起頭。
王二郎看著旁邊面色蒼白的弟弟,遠遠見到沈嶠安坐如山,閒適自若,心中不由得生起一股衝動,想去問問沈嶠,當初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敗給昆邪,那樣的屈辱滋味,究竟是怎麼熬過來的。
但除了王氏兄弟自己,眾人的注意力很快從他們身上移開,晁玉並沒有找上顧橫波,而是朝純陽觀弟子所在方向拱了拱手,朗聲道:“赤霞劍派晁玉,不知是否有幸向李少俠討教?”
這是公然向李青魚挑戰了!
眾人聞聲,俱都精神一振,紛紛朝李青魚望去。
晁玉的目標也很明確,顧橫波年紀雖輕,但她作為祁鳳閣的弟子,與沈嶠同輩,嚴格來說也與易闢塵同輩,而且顧橫波很少在江湖上露面,知名度不高,即便勝了她,也不會有太多人驚歎,但李青魚就不一樣了。
當今江湖,李青魚可算是年輕一輩裡最為出眾的了,先前他尋上玄都山,以一招之差敗給鬱藹的事情,基本上所有人都聽說過,後來在蘇府之中,此人又與狐鹿估的徒弟,突厥高手段文鴦交手,同樣險險落敗,而段文鴦名列天下十大,由此可以推斷李青魚的武功,即便尚且不如天下十大,相距也不會太過遙遠。
被點名挑戰,李青魚自然沒有怯戰的道理,他將劍從身旁拿起,緩緩起身,越眾而出。
“你的劍術固然厲害,但還無法在百招之內勝我。”他對晁玉如是道。
晁玉涵養再好,聽了這話也禁不住面露慍意:“我敬李少俠劍法高超,但這話是不是說得太滿了?”
“他說得不錯,你的確不是他的對手。許多事情,無須比試也能看出來,易觀主顧及你的面子,自然不好輕易開口打擊你,你要有自知之明才是。”笑吟吟的聲音突兀出現在場中,嫵媚綿綿,令人打從骨子裡酥麻。
眾人循聲望去,便見一名女子從上山的石階一步步走上來,端莊如蓮,仙姿秀逸,話語卻略帶幾分調笑輕佻,與神情截然不同,兩相差異,一時令人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是……?”趙持盈很少下山,自然不知道對方身份。
沈嶠沉聲道:“合歡宗宗主元秀秀。”
趙持盈微微一震,顯然對這個名字如雷貫耳。
與此同時,易闢塵也站起身來:“元宗主大駕光臨,貧道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易闢塵一喊破對方來歷,當下便有不少人臉色大變。
魔門雖然名聲響亮,但若是浣月宗或法鏡宗到來,別人興許還不是這個反應,只因合歡宗喜歡採陰補陽行雙修之法,不知因此枉死多少性命,更因勢力龐大,無人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