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集英巷,盛家,中堂正廳內,盛家大娘子王若弗與平寧郡主,端坐在主位,左下首端坐著,齊國公府的小公爺齊衡。 平寧郡主母子臉色不善,她故作鎮定,一雙丹鳳眼,好像在捕捉大娘子王若弗的破綻,雖方才被暗暗奚落了兩句,但為了兒子齊衡的婚事,只能強忍。 只見平寧郡主,故作苦笑的說道:“王大娘子,你恐怕被哄騙了吧?我可聽說,那個元季常,是汴京城裡,出了名的浪蕩子呢? 比之‘汴京三害’都不遑多讓呢!他雖有一副好家世,好皮囊,但這文不成、武不就的,他也來求娶盛家嫡女? 別不是與那顧廷燁做局,他們倆沒準私下裡,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勾當呢。我可記得,你家如蘭姑娘,可是王大娘子你所生,怎麼就想著,嫁去他家了呢? 況且他家,上無長輩照扶,下無族親幫襯,空有一座偌大的府邸,一個等著承襲爵位的紈絝,還不知何年何月的蔭封,好像今年或明年,年紀才到吧。 別到時候,突然抖起來,不知天高地厚的,再苛待了你家女兒才好哇!王大娘子,這門親事,你們盛家,就沒慎重考慮考慮?依我看吶,再仔細斟酌一二,才好哇!” 掰,搬,摻沙子,故弄玄虛,真真假假,平寧郡主想用汴京老牌勳貴的底蘊,給對方下一顆,擾心丸吃,只要你們將這門婚事否了,那我們齊家就還有機會。 大娘子心想,如果我們盛家,是剛回汴京那會兒,一定會著了你平寧郡主的道兒,可現如今,你們齊國公府還用老眼光看人呢? 我作為桓王妃和錦南侯的母親,還能被你給糊弄了?我兒小七那招兒,磨人精的手段第一條是什麼來著? 喔,對,示敵以弱,只見大娘子王若弗,搖頭苦笑道:“我也是沒辦法呀,太國舅夫人,是那元季常的嫡親姨母,再者說,元家,那元季常的祖母可是宗室郡主,趙官家的族親吶。 我們盛家是什麼?小門小戶的,我這個當家做大娘子的,可什麼時候,真正的當過家呀。 上得尊,勇毅侯獨女的婆婆,中得對,自家官人相敬如賓,下得安撫一眾兒女,哪個是我這個先太師府嫡幼女,能說得了的呀! 唉,有太國舅夫人保大媒,我還能說些什麼?我敢說些什麼?還不是怕我兒小七,空有個小小爵位,再沒了他師父太國舅這座靠山,那可怎麼辦呀! 再者說,我這做母親不同意,也沒辦法呀,我兒小七,從小就在太國舅身邊長大,想必是與他們家,更親近些吧,兒女受苦,我只能選一頭啦,唉,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說著,大娘子王若弗,假裝抹眼淚,其實幹打雷不下雨,更像是整理妝容。 平寧郡主沒想到,還能弄出點內情,只見她小心翼翼的問道:“這麼說,你們盛家,也不看好這門親事?”平寧郡主心想,只要能把元季常拉下馬,顧廷燁頂了元季常,我兒元若就有機會。 大娘子王若弗,立馬轉換表情,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咧嘴笑道:“嗐,已然過了明路,誰能改,誰敢改,隨他們去吧,兒女婚事,還能個個順心? 我家華兒,這些年不也熬著呢嘛,誰都得走這一遭。不都說,多年的媳婦,熬成婆嘛,如蘭那丫頭,驕橫刁蠻的,磨磨她的心性也好。 好在元家哥兒,孤身一人,即使有太國舅夫人,也得時不時,替我們盛家,說兩句話吧?一手託兩家,保大媒,不偏不倚就成了,所求都能如願,那誰還去玉清觀,燒香祈福哇,是吧,呵呵。 哪家的姑娘,嫁進夫家,能直接就做那,當家主母哇?我兒如蘭,那丫頭做去唄,有夫君維護,有父兄弟弟撐腰,想必我那未來姑爺,也不能拿我兒如蘭怎麼樣!” 平寧郡主心中冷笑,合著方才,這是逗我們母子倆呢?不愧是磨人精,錦南侯盛長林的嫡母哇,家傳手藝? 那個揚州府的小棺材子,這麼多年,把身為先太師王家嫡幼女的嫡母,給磨成這樣了?聞所未聞,眼見為實呀! 平寧郡主還想最後努力一下,試著問道:“那錦南侯呢,他本人,不是最寵自家姐姐們嗎?他能同意?誒,今日錦南侯沒在?” 平寧郡主心想,再不行,兒啊,母親能為你做的都做了,你可莫要怪為娘了呀! 大娘子王若弗眨了眨,咧嘴笑,露梨窩,的說道:“我兒小七,也擔心他五姐姐和六姐姐的婚事,這不,與元家哥兒一道,去澄園了,說得讓未來的兩位姐夫,給自家姐姐們,在夫家撐腰呢。 尤其是那位顧廷燁,畢竟,寧遠侯府顧家,呵呵,這三位嫡母,三個嫡子的,呵呵,我兒小七,怎麼也得託付託付呀。 雖我兒小七年幼,但他誇口說,有太國舅和未來岳家英國公張老將軍家,拉大旗、扯虎皮的,估計就是,鎮唬鎮唬兩位未來姐夫吧。 我兒小七,就是性子跳脫,沒辦法,小時候,我這做母親的,沒來得及管束,他就去玉清觀學道悟道去了,唉,家門不幸唄,忍著吧,想必成婚後,有他家大娘子,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