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集英巷,盛家,葳蕤軒,正廳內,盛紘夫婦倆和四姐姐盛墨蘭,正在等著六姐姐盛明蘭的敘話。 只見六姐姐盛明蘭,微笑道:“父親母親,有所不知,這康家後宅,看似康姨母掌控一切,但也未必是鐵板一塊。 康家姨父與康姨母成親不久時,康家本家,就為康家姨父,添置了一位極為美豔的妾室,雖這位妾室無子傍身,但她卻有位女兒,極為出眾。 嗯,怎麼說呢,說品貌,不次於允兒堂嫂,那副聰慧,不次於那位想給咱們盛家做貴妾的康寧兒,但此女,卻心地善良,從不因自己生母,是家中主君寵妾,都恃寵而驕。 可就算這樣,她還是成了康姨母的肉中刺,眼中釘,後來,趁康家姨父,回老家重修祠堂之際,康姨母做主,將這位康家庶女,送與宗室老康王為妾。” 大娘子王若弗心中一驚,她心想,姐姐啊,姐姐,你怎能做出如此之事,家中庶女,即使你這當家主母再不喜,那畢竟是你家官人的女兒啊,雖在這後宅論個嫡庶,但這樣的手段,如此善妒,這還是我王家嫡女的做派嗎? 盛家主君盛紘驚呼道:“老康王?我記得,那老康王,如今的年紀,快八十了吧?難道那位康家庶女,是位老姑娘?” 盛長林苦笑道:“十八嬌妻,八十郎,父親,這康姨母造孽啊。如今康家那位姨娘,恨不得生撕了康姨母,那可是她唯一的女兒呀!” 六姐姐盛明蘭繼續說道:“康姨母此舉,不光是為了掌控康家後宅,更是得了王家的授意,本來,王家想送給老康王一位妾室的,可選來選去,只有一位被叫做望門寡的庶女,怕被宗室詬病,只能讓康家出面。” 大娘子王若弗驚呼道:“敏兒?她可不成,她雖記在王家嫂嫂名下,可她生母孃家,還有兩個未來夫家,都被捲入了逆王案和其他官司之中,遇赦不赦,都是大罪過呢。 不說望門寡的事,當初王家還想,把這敏兒,塞給咱們盛家,給我兒小七,做個側室夫人呢,我想著,康家嫡幼女康寧兒,咱們盛家都先後兩次,給拒了,這王家的,就更不成了。” 盛紘看著自家大娘子王若弗,驚呼道:“還有這事兒?你怎麼沒與我提起呀?” 大娘子王若弗沒好氣的,白了自家官人盛紘一眼,抿嘴道:“這事,我怎有臉與你提?就是母親那裡,我也沒多說幾句,只有如兒知道,如兒說,別說康王兩家,汴京城任何一家達官顯貴,想與咱們盛家做親,還是那種側室夫人之類的,一定得慎之又慎。 我想著,華兒那裡,我都不必去問,我個做母親的,還能把那些熬糟事,往自家兒子屋子裡去送?你當我是康王兩家,一兩句好話,說於我聽,我就豬油蒙了心不成?我又沒得那失心瘋!” 四姐姐盛墨蘭,卻搖頭晃腦的微笑道:“母親此舉,再妥當不過了,咱們盛家後宅,可不比其他,父兄弟弟,四位在朝堂,咱們可賭不起呀!尤其是那側室夫人和貴妾的,兩家都不好論敘是真正的兒女親家。 不過,說到那老康王,他是先帝的親叔叔,若論宗室血脈,他家孫兒與當今官家,差不多,可要是細論起來,他那些兒子實在是不爭氣,孫兒嘛,更是不堪,一個個的,都浪蕩得沒了邊兒。 空有個宗室的名頭,要我看呀,比之先前的邕王兗王,都差不了多少,可能更加不如呢。 康家這是看著,所有故舊姻親,都無法成為康家的助力,另闢蹊徑了?小六,你怎麼知道康家,這麼多事的呀?”四姐姐盛墨蘭,將話頭遞給六姐姐盛明蘭。 六姐姐盛明蘭微笑道:“四姐姐,康姨母藉助我家婆母秦太夫人,往澄園塞了個康家庶女,康兆兒,要給我家侯爺,做個側室夫人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吧。 後經祖母做主,將那康兆兒,送去宥陽老家,嫁給大伯母李大娘子的侄兒,如今人家小夫妻倆,在滇州的茶葉生意,做得有聲有色的。 從那時起,我就開始反查康家的事,我想著,康姨母幾次來咱們盛家,謀好處,談結親,最後索性對咱們這些,已然出嫁的盛家女兒下手。 我本著,與其揚湯止沸,不如來個,釜底抽薪,哪怕是尋求個,可以拿捏康家把柄也好。 所以才得知,康家後宅的這些辛密之事,不過,有些事,光看後宅,還是不夠透徹,怎麼說呢? 有些事,我只能看到其中一兩層,想必是這後宅婦人的手段,也只能到此了吧?小七,你說呢?”六姐姐盛明蘭將話頭,遞給弟弟盛長林。 盛長林眯眼笑道:“六姐姐,這後宅婦人之見,有時候,與那朝堂之事,其實差不多,雖都有一葉障目的時候,可一旦你跳出原來的圈子,再去觀瞧,一切自然豁然開朗了。 父親,兒想問您一句,依您看,咱們盛家父子四人,在這大宋朝堂,最高位,能做到何處哇?” 盛紘聽到老兒子請教他,心裡樂開了花,只見他頭往後仰,單手捋須,眼睛微眯,大酒窩深陷的微笑道:“為父當年,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