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兩天前。
人偶師帶著蘇好來到了福瑞堂的大門口。
蘇好打死也不敢相信,這個滿臉精明油頭滑腦的藥鋪掌櫃,居然曾經是齊國名揚天下的濟世神醫。
張掌櫃撫摸著他那沒幾根毛的鬍鬚,笑眯眯道:“你說的是巧兒?月前我到了國公府,還真打聽到了她的下落。想不到這個偷了我的毒藥的小鬼頭,居然還敢再我眼皮子底下跟人廝混。這口氣,我怎麼能咽得下去呢?”
蘇好翻了個白眼:“既然您咽不下去,為何不直接把她抓來呢?”
張掌櫃笑嘻嘻道:“沒有你們,我如何能把她帶來呢?”
聽張掌櫃的介紹,蘇好才知道,原來巧兒居然是江湖神偷的女兒,那江湖神偷嫁給一戶小村子,教會女兒一手絕活,結果因為偷盜被人發現,被活活打死,好在她女兒逃了出去。後來遇上了張掌櫃,張掌櫃讚賞她抓藥的本事,把她留了下來。
“年輕時候誰沒點脾氣!我也沒想到她有這麼強的自尊心。她的事不知道被誰說了出去,從此她師兄師姐都不待見她。毒藥被偷,我擔心被仇家找上門,連累我的徒兒,索性把弟子全部遣散,自己開了個藥鋪,暗中打聽她的下落。真沒想到,這丫頭居然躲到了英國公府去!”
蘇好與掌櫃說起了三春迴雪之事,張掌櫃聽了,深深嘆了口氣。
“我解藥只制了一半,還有幾味還值得商榷,可是因為這事,我不得不盡快把解藥研製出來,以免有人被藥毒死……”
蘇好默然。
所以這事,她還要感謝巧兒那機智的一偷嗎……
巧兒怎麼也無法相信,她居然還能再度睜開眼睛。
“師傅……”
她的喉嚨發出哽咽的哀鳴,像是受傷的小鳥,感動之情早已溢於言表。
張掌櫃坐在她的床邊,一身灰撲撲的道袍,一如巧兒逃走的那日,他也是這樣把自己搞得狼狽兮兮,用那雙看似渾濁實則清明的眼眸,深深看了她一眼。
巧兒果斷掀開被子,一個翻身跪倒地上。
“師傅,徒兒鬼迷心竅,用您的毒藥犯下滔天大錯。”巧兒扯著張掌櫃的的衣袂苦苦哀求,“徒兒無能無得,不求師傅原諒,但求稚子無辜,求求您救救劉勵吧!”
“我拿解藥救劉勵,你拿什麼報答我呢?”張掌櫃看向她,面色平靜地問。
巧兒愣了愣,緩緩垂下頭。
“人之將死,我所有的一切,師傅想要,都可以。”
“你的一切,從我救下你的那一刻,就不屬於你自己了。”張掌櫃懶洋洋地起身,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土,“我的徒弟,怎麼能讓別人奪走你的性命?毒我已經解開了,要是你想報恩,就給我麻溜得起來,我們時間不多了。”
巧兒直勾勾地盯著張掌櫃的雙眸,就像被判死刑的人突然獲得大赦,淚花,無聲無息地翻滾而下。
收服了巧兒,蘇好收穫了許多意外的驚喜。
據巧兒所知,她雖然沒有見過黑衣人的尊榮,但曾窺見她來往過大奶奶的院子,想必和長房有脫不了的干係。巧兒和白玉也是透過那位黑衣人認識的。
巧兒承認劉勵的病與自己有關。因為梁靜被陳清泠羞辱,為了報復,她挑撥長房與二房的關係,讓她給劉勵下了“三春迴雪”,使得劉勵總會感染小病,讓齊穎折磨陳清泠,從而消耗陳清泠的最後的耐心。劉勵跌入池塘,是她在池塘邊放了一塊滑冰,從而加重了劉勵的病情。而白玉假扮的綠荷在趁機添油加醋,惡化陳清泠對齊穎的印象,從而惡化兩房的矛盾。
而那個手帕,也是巧兒與白玉商議,要偷走蘇好身上的帕子,把陳清泠的死嫁禍到蘇好頭上。
然而就在陳清泠的死前兩天,巧兒的父兄不知為何突然找上國公府,纏上了巧兒,還揚言要把巧兒的事情說出去。是蘇好出面把他們打走,巧兒也在那一刻對蘇好感激涕零,決定改偷為借,不再把禍推到蘇好身上。然而這和白玉的初衷違背,兩人因此不歡而散。
“你做這些事情,都是黑衣人的指使?”蘇好怔在那裡。
不對,如果正如她猜測的那樣,黑衣人就是乳母蘇娘,那以她對劉勵的疼愛,如何會允許巧兒和白玉對劉勵下手?
巧兒點頭:“沒錯,黑衣人的命令就是這樣。”
蘇好又問巧兒:“你來牢裡救我的時候,可有遇上什麼人?為何你會突然被梁靜下毒?”
巧兒苦笑一聲道:“有人舉報我偷偷潛入牢房帶走你出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