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枝,慢慢地一個小火堆就點起來了。
這時候把兔子架在石頭上,讓它在火上烤著,偶爾翻個面兒就可以了。蘇好看著威爾遜乾脆利落地動作,再一次感嘆一聲,這傢伙還真的是十八般武藝,扔荒山野嶺裡也不會被困住和被餓死,活脫脫的狼人殺版本的貝爺。
威爾遜當然不知道蘇好心裡千迴百轉的小九九,只不過看見她一副很開心的樣子,他也被感染到一起開心起來。這種心情是以前他從沒體驗過的,以前的他只沉浸在仇恨和殺戮裡,手上沾染了洗不清的血汙,但他從沒到,有一天他的心情也能這麼愉快,一顆心輕盈得像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
或許放下仇恨才是真正的救贖吧。因為他從小到大被族裡教導的內容除了殺戮就是戰爭、仇恨。可是他並不快樂,反而一顆心越來越沉重,越想腳上被綁了一塊石頭,然後沉進深海里,周圍是漫無邊際的黑暗和鋪天蓋的窒息感。
而蘇的出現就像黑暗裡的一束光,讓他漸漸懂得這個世界上除了黑暗和血腥,還有別的美好的存在。現在他遇到了,眼前的這個女孩兒明明是個弱小的普通人類,只要他露出尖銳無比的獠牙,就能把她撕碎刺穿,可是她同時又擁有著這麼強大的能力,使得沉浸孽海的他得到了心靈上的救贖。
蘇好此時並不知道威爾遜內心的想法這麼多、這麼複雜,也不曾懷疑過他,若是她知道了這一切,會嚇一大跳。就像滿手鮮血的惡魔,卻手捧鮮花,誠懇虔誠地奉上他內心深處保護了許久的還不曾被染髒的一處靜謐之地。
樹枝在火堆裡發出噼裡啪啦的清脆響聲,威爾遜專心致志地給兔肉翻面兒,把它烤得很均勻很焦黃,頓時整個屋子裡散發著一股濃郁的肉香,勾引著蘇好肚子裡的饞蟲,使她頓時飢腸轆轆,食慾大發。
威爾遜轉過頭,瞥了一眼蘇好,看見她望眼欲穿的沒出息的樣兒,忍不住撲哧笑了一聲。蘇好聽到威爾遜望著自己一臉戲弄的笑意,頓時又羞又惱,強行把吞嚥口水這種更加沒出息的衝動壓下去。
“笑什麼?不許笑!”蘇好惱怒道,臉上卻染上一抹可疑的紅暈,簡直就是在欲蓋彌彰。
“沒,我笑自己烤的手法太好,使得這兔子肉太香,連一向清心寡慾的小鳥兒都忍不住探出頭來。”威爾遜盯著兔肉,又翻面了一下,然後低低笑道。
“你夠了啊!前幾天吃的都是些撿來的野果子,吃的我都快懷疑自己是不是也要變成一個野果了,你不知道有多難受。現在只要一見到野果我胃部就會產生很誠實的生理反應。”蘇好忍了好幾天,終於忍不住瘋狂吐槽出來,心裡別提有多舒坦。
威爾遜看著她皺起一張小臉,一臉嫌棄的樣子,忍不住狂笑起來:“哦?是什麼反應?”
“想吐啊!”蘇好做出一個嘔吐的動作示意道。
“那今晚總算解放你那可憐的胃了,前幾天真是太委屈它了,今晚得對它好一點。不過你是不是應該誇誇我的烤兔子技術啊?快點誇誇我。”威爾遜一臉求誇獎的期待,就差一條大尾巴在身後搖啊搖。
“行吧,那我就勉為其難地誇誇你。你的烤兔子技術真是舉世無雙、天下第一、無人能敵!這樣就差不多了吧,應該不用我跪下來對你今晚烤的兔肉表示感恩戴德吧?”蘇好邊用一支小樹枝撥了一下火堆,一邊嫌棄地看著威爾遜。
“嘖,誇得真敷衍,不過你的誇獎我就收下了。兔肉應該烤得差不多了,你直接一整隻拿著用匕首切著吃,小心燙嘴。”威爾遜小心翼翼地把一整隻烤兔子遞給蘇好。
蘇好皺眉頭看了一眼那把匕首,這匕首白天可還插進狼人的心臟過,沾了慢慢的鮮血,頓時有些反胃。威爾遜當然注意到了她有些嫌棄的表情,知道她是想到了白天的畫面。
“放心吧,我在河邊洗了三次,又擦了三次,很乾淨的,你暫時也沒得選,湊合著用吧。”威爾遜一臉壞笑,故意這麼說道。
“誰嫌棄了,給我!”蘇好氣惱地一把搶過匕首和兔肉。用鋒利的匕首往烤得很脆的兔肉上劃了一道口子,捏起一片薄薄的肉塞進嘴裡,頓時眼睛都發著光,忍不住讚歎威爾遜的手藝:“好吃!可惜沒鹽,不過也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