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噴在了小翠的臉上,小翠!小翠可能沾上了藍氏的血!
“救救我!你救救我!”時懿瞪大了眼睛,卻被一個乞丐一般打扮的人,拽住了衣角。
她的思緒全部在這裡,突然被拽到,她嚇了一跳,連忙甩開。
可是當她反應過來,那乞丐卻被她推到地上,腦袋砸到了石頭上,死了。
死了。
時懿就在他面前不過三步.......
親眼看著那人腦後的鮮血,流到她乾淨精緻的鞋子上。
“圓子,圓子,你清醒一點,不是你的錯。”季歸梧知道時懿已經快承受不住了,連忙將她護在身後。
時懿呆呆的被季歸梧抱在懷裡,從他的臂彎之中,她看到了那些歪歪扭扭倒在地上,草蓆上,牆邊上的貧民們。
他們恐懼,空洞,甚至有些羨慕那乞丐的神情。
一如她曾經隻身一人闖入東御帝陵,摸到那些由屍體堆積的牆體的時候,又或者,是她被遊竺無情的丟到那不見天日的山洞之中,被遊竺草不斷地折磨和腐蝕的時候。
與現在的心情,一模一樣。
她以為,她一次一次,將自己的心變得強大,變的這個世界,再沒有事情可以動搖她。
她錯了。
愛能讓她不知所措。
同樣,這滿目蒼夷,也能讓她置身於恐懼之中。
她還想錯了一件事,長生是不便出面,但是那送銀針的人,也不是什麼篁鴿的新人。
他就是長生。
他給時懿送了銀針,時懿就讓他去外圍等著。
長生便依她,遠遠的候著。
時懿的表現,他一清二楚。
若說是遊竺接班人,時懿是不夠格的,她有太多的軟肋,連不過是想隨手搭救的季歸凰送的美人們,她都努力算計給她們一個好結局。
她還有一個愛的死去活來的人。
這樣的人,滿身弱點,她怎麼能繼承篁鴿,繼承遊竺的不痛不悲不喜,舉世無雙。
但是他靜靜的等著,看著時懿認真的化驗,認真的尋找真相,看著她為一個被她害死的乞丐流露出悲傷。
他似乎懂了遊竺的心思。
人有軟肋,才有盔甲。
時懿她,是一個能包攬時間所有痛苦,還能在平淡中品出甜味的人。
遊竺看重的、季歸梧喜歡的,或許也是這一點。
因為,他也是。
長生說不出什麼感覺,他看到時懿能如一個正常人那般喜怒哀樂,儘管是這種大悲,他都覺得欣慰,她終究不像那個剛從山洞中爬出來的那個樣子。
她有了一個人該具備的感情。
長生也很難受,因為不論喜悲,都不是他帶給這個女孩兒的。
她身邊那個人,才是改變她一切的源頭。
“我會救你們的。”時懿望著這些神情各異的人,心中湧出來的,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有小孩往母親的懷裡縮了縮,他害怕,不敢相信有人會出面拯救他們。
“相信我!”
時懿不敢說,他們的受的傷,都是因為她。
如果不是因為她,闡玉不會將戰火牽連到這些無辜的人身上。
季歸梧沒有言語,只是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時懿的顫抖。
“你們誰知道,有個姑娘,比我矮一些,長得清秀,是個富貴人家的丫鬟,是,是這幾天才來到這裡的。”
沒有人回應她,只有天邊不斷炸開的孔雀焰火。
象徵著時懿的成功,象徵著,星師的堅定。
可是此刻,時懿聽起來,卻是如此諷刺,彷彿在嘲諷她,看吧,你以為你機關算盡,你以為你絕頂聰明,其實每一步,都在別人的計劃中。
沒有人對那個不屬於的這裡的姑娘發出任何話語。
只是那個縮了縮脖子的男孩,聽到小翠的形容之後,將腦袋從母親的腋下探了出來。
時懿沒有捕捉到,季歸梧卻發現了。
對上那孩子的視線,那孩子好似瘦了驚嚇,又縮回去了。
季歸梧那麼愛乾淨的人,那個一身白衣的仙人,他一步一步,淌在膿水之上,行在瘟疫橫行之中。
“芸歡!”
時懿緊張的,都忘記了他現在的身份,在眾人面前,直呼他以前的名字。
“沒事的,你放心。”
他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