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川,你不要這樣,阿川,我錯了,我錯了,你不要說出來,我怕了,我怕了。我真的是怕了啊,活了五百年了,我怕死,我真的怕死。”
閭丘音倒在地上,似是再也撐不住,掩面抽泣。
遊竺嘆了一口氣,走上前,想要將她扶起來。
“遊竺!”時懿看著遊竺,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想要喊他,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閭丘音將手中的石榴木,直直的插在了遊竺的胸膛。
那個習慣了黑衣發白的無比強大的男人。
一身黑衣,黑的徹底,連血色都滲不出來。
“我怕死啊,季川,我怕死。所以,我不能死,阿文也不能死。”閭丘音說的很溫柔,似的輕輕的呢喃一般。
“所以,死的只能是你們!”
話鋒一轉,凌冽又尖銳。
石榴木扎進了遊竺的心口。
“哈哈哈,哈哈哈......”
閭丘音笑得瘋狂,而後,她突然嘔血,手顫顫巍巍的摸了一把嘴邊,看見粘稠的血液,這才看向心口,那裡,有一柄石榴木劍,已經貫穿了她的身體。
閭丘音頹然倒地。
她的眼睛還是睜著的,她彷彿看到了很多的東西。
看到了曾經驚才絕豔,讓整個大陸為之震驚的自己,她也看到了自己被綁架至貧民窟時,絕望無助的自己,看到了她與晉文帝的相愛。
那些感情如同一場遲來的春風,終於在這個即將隕落的如同神一般的人物面前拂過,那麼輕微,卻真的來過。
她還看到了她早就的屍山火海,看到了她家族的後人五百年可笑可悲的堅持,看到了他們為了自己的一句謊話堅持不懈的尋找和培養一個能夠幫助星島走向巔峰的人。
無數人的命運被改寫,只不過是因為她的一場愛而不得。
她自以為是,驕傲自大,沒了臉又怎樣?她閭丘先祖的名字,依舊響亮而卓絕。
後來,那個愛著自己的男人企圖勸解,她怎麼可能讓遊竺還有退縮的可能呢?
於是,她不過是哦用了一個饅頭,就買通了一個乞丐,讓他在遊竺信任他之後,一刀扎進遊竺的身體。
乞丐沒有功夫,遊竺不會懷疑。
那次,遊竺以一己之力,挽救一個城的暴亂,卻在滿身傷痕的時候,被一個乞丐重傷。
他終於墮地成魔,遊竺之毒直入心肺,一人屠了一個城。
這個男人,曾經是善良溫和的殿下,真正的唯一的,實實在在的愛國她閭丘音的人,因為她,徹底沒了心。
還有時懿,這個時懿,是她看重的閭丘禾的女兒,沒想到,閭丘禾沒有挺住滅魂之毒,她的女兒反而挺了過來。
說起閭丘禾,她不得不提一提,這個女人也不得了。
當年年紀輕輕出了星島,說是歷練,可是走的哪一步不是她安排的?
閭丘音故意讓她看到澧藏異族的秘密,閭丘禾不出所料,和那個闡幽竟然想蜉蝣撼樹,妄圖救出那些人。
這兩個人的確很優秀,不然她也不會動了想要培養閭丘禾的心思。
可是仍然不夠,智慧有餘,韌性不足。
閭丘禾和闡幽,他們的生活太順遂了,她們扛不住碩大的苦難。
所以在他們達到自己的臨界點的時候,他麼奮力救出大半的人,卻在身心疲倦的時候又被人推回去那個龍潭虎穴,要求她們必須救出那些人的親人的時候。
這兩個可憐的小東西崩潰了。
最後還是逃了出來。
她的後人的確不錯。但是這還不夠,不夠給她和晉文帝換臉和心臟。
閭丘禾甚至撐不到滅魂的最後。
可笑,闡幽死了之後,這個女孩竟然想復仇。
找她復仇?這不是笑話嗎?
可閭丘音也不得不佩服她,這個女人,是第一個挑釁她還能全身而退的人,也不算全身而退,她一身功夫喪失的差不多了,伸手重傷難以再重回巔峰,她再不配做閭丘家的少主了。
這個女人也太幸運了,她碰上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叫時深清,是星島重點關注的一個物件。
這個男人很優秀,很有韌性,他不過是一個普通農夫的孩子,但是他英俊,智慧。
在星島刻意的命運指引下,他成了東御的巡撫。
出使臨淵,竟然機緣巧合救下了閭丘禾。
兩個人相愛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