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阿春九死一生得來的訊息,她根基淺,不敢假以他人之手,親自從西越奔波來了南絳,告訴時懿這個訊息。
所以時懿才能十分肯定,叫她來察遠寺這件事,一定有天城的份。
阿春正要翻窗離開,時懿又叫住她:“我以後是要與天城為敵的,我不是個好人,天城也不是一個弱小的對手,你們想清楚站隊,因為我一旦收了你們,你們就只能死在我手上。”
時懿這話說的很狠。
對於別人來說,可能會棄於不顧,畢竟,我為你拼死拼活的賣命,到頭來還要死在你的手上,這算是什麼道理。
可是阿春不會,她只是一怔,而後一笑:“是,主子。”
若是不能老死,死在她手上,那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這句話還可以有這樣一個解釋:若是你們一旦跟了我,就只能死在我手上,別人萬動不得你們分毫。
這個嘴硬心軟的主子啊。
巫馬衾受了時懿一拳,還吐了血,這他媽的下手是真的狠,微生三總要討點利息的,他磨著巫馬衾送他回房。
“我走不動,時懿下受太狠了。”微生三捂著胸口,嘴利還在嘔血。
“小衾......”微生三眉眼都軟乎了下去,像只搖尾乞憐的......狼狗。
巫馬衾拗不住,扶著他回房,微生三哪裡敢真將壓在巫馬衾的身上,靠著他的時候心是甜滋滋的,腦子的神經卻是崩的很緊的。
生怕把人壓壞了。
巫馬衾感受到了微生三的用意,自然猜得出來,他是為什麼什麼。
他覺得噁心,不是覺得微生三噁心,而是覺得,這個男人害得他家破人亡,將他囚禁,將他折磨,他竟然還覺得,他此刻是真的在乎他。
微生三好像真的不一樣了。
他開始考慮別人的感受了,開始考慮,他是否真的受的住他了。
可是好晚啊。
這段改變,來的好晚啊,非要他所有的熱情都磨沒了,所有的求勝欲都消失了。
他才開始後悔。
巫馬衾不禁想,是不是世界上所有的感情都是這樣,非要等到有一方一點不剩了,沒有回頭路了,半點都不在乎了,一切都沒有了。
才開始轉機。
那個施暴的人,那個一意孤行的人,那個專政蠻橫的人,才會開始學會溫柔。
世界上的每個人,他的改變,是不是都需要另一個人的歇斯底里和一個以悲為結局的句號。
巫馬衾將人扶回了微生三的房間了。
他將他放在床上,還破天荒的去接了杯水給他,微生三受寵若驚,有些不敢相信,問道:“這是給我的嗎?”
一杯水而已,他誠惶誠恐,問他,是給我的嗎?
微生三一點不如玉君子,他連季歸梧那張得天獨厚的好人臉都沒有,誰一眼看到微生三,都會覺得,這個人不好惹。
從面相就可以看出,他的暴戾和獨裁。
可此刻,卻是猶豫不前的捧著一杯水問道:“這是給我的嗎?”
巫馬衾竟然覺得好笑,他也笑出了聲:“這屋子裡,還有第三個人?”
不是給你,還能是給鬼?
巫馬衾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微生三還是很高興,他捧著那杯水,小口小口的品著,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什麼瓊漿玉露呢。
巫馬衾要往門外走,微生三頓時慌了,“你去哪?”
聲音都拔高了幾度,有著明顯的害怕和顫音。
“回房睡覺。”
“小衾,在我這裡睡吧。”
話一說出口,他就後悔了,巫馬衾怎麼可能呆在這裡。
“我,我只是,我只是受傷了,有些害怕。”
怕什麼受傷啊,他受的傷可曾少過?
若是有人問微生三,這個世界上,什麼傷你最難忘,他一定會說:十幾歲的時候,他曾親手穿透了一個孩子的胸膛。
那個傷,他最痛。
“嗯。”巫馬衾看著微生三口齒不利索的喊著,只是低下頭,應了這麼一句。
“你說什麼?”微生三覺得他的腦子可能不大清醒。
“好。”巫馬衾重複了一遍,他說好。
微生三確定了這件事之後,呆了一會,這才抬頭看著站在他跟前的男人。
他已經不是十幾歲的時那個跟在他身後的孩子了,他已經長大了,是一個男人了,而且還是一個滋味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