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們的保護。天下沒有必須要犧牲誰才能保全的地步,誰也不應該承擔這個罪名?我說的難聽一點,大家都是人,憑什麼要我做畜生?要我死,不過是一個想要霸佔天下的藉口罷了。狼子野心早就有,缺的,是一個替死鬼。”
哪有那麼多霍亂江山的美人,若是一個美人真的能顛覆江山,那四國鬥去培養美人好了,何必苦心訓練軍隊?
就如同她以前,和她外公閭丘淞說的,維護四國的和平,亦不是去傷害別人,掌握別人的人生的藉口。
大局的好賴,永遠不是某一個人的錯。
是這個年代的矛盾給了當權者伺機而動的契機,而某一個、某一些人,又給了當權者藉口罷了。
只是這麼簡單的道理,卻沒有人看的通透而已。
虞踏青被季歸梧關了幾天,季歸梧明知放時懿進來,虞踏青不會說好話,仍然這麼做了。
因為愛,因為信任,因為不想讓她最後知道而痛苦。
那個男人比誰都瞭解她。
季歸梧不殺他,亦不過是看在時懿的面子上,這個人的這條命,是時懿救回來的,那他季歸梧救不敢輕舉妄動。
怕虞踏青?
不不不,怕的不過是心尖尖上的那個時懿。
時懿自然不可能因為虞踏青的三言兩語跑去和季歸梧爭執,他們兩個人是真的互相信任,毫無芥蒂的那種互相信任。
天底下,除了季歸梧,沒人配得上驕傲肆意的時懿,除了時懿,沒人配得上那個卑微乾淨的季歸梧。
他的愛,真的是卑微且乾淨。
時懿將大門開啟,道:“你若想走,出了這道門檻,再不會有人攔你。”她逆著夕陽,輪廓都是金的,微微偏著頭,望著季歸梧的住處,精緻的臉龐一般被陽光照著,一半處在陰影之中。
虞踏青忽然覺得,這個女人配的上禍國殃民四個字。
不僅僅是外表的美,而是她自身的風骨。
任爾東西南北風,我自屹然不動風口中,初心不改,刀槍火戟都戳不透我的脊樑。
他忽然,就沒有勇氣離開了。
他想報仇,想殺回西越。
“時懿!”他在原地喊她。
時懿停下腳步,一陣大風,將她的髮絲吹刮在臉上,時懿抬手撩發,衣袖滑落臂彎處,小手臂上包著繃帶。
那雙她曾經不求回報付出的代價,後來,被她忘了。
她說怎麼了。
虞踏青說:“我想復仇。”
時懿輕聲笑,聲音悅耳,“那就換一把好刀,像個戰士一樣。”
一把斷劍,是斷了手臂之後,隨處撿的,還生著鏽,怎麼用呀?不過是心中意難平,用一把斷劍,祭奠自己的斷臂罷了。
“不過是一條手臂,比得上萬劍挖心?斷了腿也要往前跑,這樣才能報仇。你失敗落魄,不過是因為,敵人比你狠太多。若是他咬你一口,你就冒死擰斷他的脖子,相信我,他不敢一直咬著的。”
時懿願意純良,路上遇到一個跪地的孩子都能細心的給人擦臉,可是不代表,她沒有攻擊性。
惹急了,她就是最兇的那頭小豹子。
當然了,現場要沒有季歸梧。
半炷香快到了,時懿加快了步伐,要去哄那位被冷落了的陛下。
“圓子。”季歸梧端端正正的坐在書房裡,什麼事情都沒幹,兩手放在膝蓋上,心裡一直想著,時懿生氣了怎麼辦?他要怎麼才能哄好。
他還去打了那個孩子,時懿會不會知道,知道了會不會打他。
若是打他了,怎麼承受才能讓時懿的手不太疼,要屁股對著嗎?
有點羞恥啊。
季歸梧腦子裡想著自己屁股對著時懿捱打的模樣,臉上就火辣辣的,太羞恥了。
他焦慮的很,一抬頭,就看到了時懿。
心想,還有好久呢,時懿來的真快。
季歸梧瞬間笑了,心想,打屁股就打屁股吧。
他抿著唇笑,黑色的眼瞳裡都是那女孩的身影,滿心滿眼都是歡喜,他伸手:“過來坐。”
時懿臉上也掛著笑意,走過去,抬手覆在季歸梧的手上。
男人就順勢一帶,將她帶在懷裡。
“聊了什麼?”他把玩著她的小手掌,這麼嬌小精緻的手,不應該受任何苦的。
“說我禍國殃民,讓北寰新帝失了分寸,若大的江山不看在眼裡,只有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