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巾手套都沒有,就這樣在大雪裡不知找了自己多久。
無端的,裴含睿心尖驀地湧‘出一陣無法言喻的酸楚和溫暖,他搶上兩步,毫不猶豫地拉開外套的拉鍊,敞開自己的外衣,猛地抱住了渾身都被凍僵的男人,緊緊的,像是要將人勒斃在懷裡,不留一絲縫隙。
如此緊密相貼,他才知道秦亦身上冰成什麼樣子,不斷從胸膛傳來的寒氣令裴含睿打了個激靈,卻無論如何也不想放開,反而抱得更緊了,只皺了眉,嘴唇貼在他冰冷的臉頰上,低聲道:“怎麼連大衣都不穿,凍壞了怎麼辦……”
秦亦闔著眼,貪婪地呼吸著對方身上傳來的溫暖氣息,在他懷裡蹭了蹭,用沙啞的聲音小聲道:“我回來找不到你,一著急就忘了……”
“……”
裴含睿沉默了一瞬,自胸腔裡發出一聲短促的輕笑,那細微的震顫下,心臟裡有什麼暖洋洋的東西不斷地鼓譟著,隔著兩人的胸膛和衣衫來回傳遞。他漆黑的眼眸裡乍然迸發出的光彩,比繁星還要璀璨,雙目張合之間,便消失不見。
原以為,只有他一個人在獨自焦慮,擔憂,還有難以名狀的恐懼著。
原來啊,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對方也跟自己一樣,懷揣著同樣的心情。
這一刻心靈相通的滋味是如此的美妙,甚至叫裴含睿一時間忘卻交往的初衷,模糊了感情的界限。
秦亦輕輕推了推他,猶豫道:“我身上的雪都化在你衣服上了……”
裴含睿溫和地替他拂去肩頭的落雪,用額頭碰了碰對方的眉心,嘆息道:“回屋吧。”
49、第四十九章
回到屋裡;開了暖氣;吃過晚飯,秦亦被凍僵的四肢才漸漸找回些許知覺,露在外面的面板傳來一點刺痛的感覺;他脫了被雪水打溼的西裝就往熱炕上鑽,又被裴含睿一臉無奈地從被窩裡摳了出來。
“你怎麼跑老紀那裡去了?”秦亦抱著被子死活不肯撒手;撇了撇嘴試圖轉移話題。
裴含睿拉住他的腳踝把人往外扯;淡定地道:“我出去找你,碰上你們攝製組的人說你回來了;結果回來又沒看見你,才想去紀先生那裡看看你在不在。先去洗個澡才能睡覺;別偷懶。”
“這麼大冷天還洗澡……”秦亦苦哈哈地把腦袋埋進被窩裡;悶聲道,“你想凍死我嗎?”
“裡面有暖氣,就是因為你剛在外面受了寒才要去洗個澡驅一下寒氣,不許耍賴,還是說你想喝薑湯?”裴含睿順著他的腿摸‘到腰上,利落地把皮帶扣解開,把他的褲子給扒下來。
最終,秦亦還是捂著褲頭鑽進浴‘室,裡面果然已經被暖氣燻得暖烘烘的,他剛把噴頭開啟除錯了一下水溫,裴含睿後腳就跟了進來。
秦亦扭頭,看見男人只穿了一件單衣,袖子挽到手肘,一進來就把門關嚴實,熱氣不會漏出去分毫。
“你也要洗嗎?”秦亦隨口問了一句,毫不避諱地把褲衩脫掉。
“嗯。”裴含睿把換洗的新衣疊到高處的衣架上,走到他身邊,抓過他的手,放在燈光下仔細看了看,“讓我看看有沒有凍傷,熱水衝得疼嗎?”
“還好吧……”秦亦冰涼的身體在氤氳熱氣中慢慢地熱起來,他垂眸望著裴含睿認真專注的眼睛,忍不住心‘癢癢地湊過去,歪著脖子親了一下對方的額頭。
裴含睿抬起頭來勾起嘴角,抓著他的手臂用力把男人往懷裡一帶,從背後擁住他,隔著襯衣的胸膛緊緊貼在他赤‘裸的後背上,單衣一會就被水珠弄‘溼了。
裴含睿也不在意,雙手抹了點精油,握住秦亦的右臂,輕柔地順著臂膀搓‘弄起來。
“這個是什麼?”秦亦伸出一根指頭沾了點送到鼻下聞了聞,有股極淡的香氣,並不十分刺鼻。
裴含睿把下巴擱在他肩膀上,淡笑道:“活血驅寒的,不趁早把寒氣拔除,日後落下後遺症就很難根治了。”
秦亦哦了一聲,安心地窩在男人懷裡,開始絮絮叨叨地說拍攝的事情,順帶還抒發了一下自己對於雪橇三傻的喜愛以及飢渴之情。
把四肢和容易凍傷的地方都搓了一遍,秦亦渾身暖洋洋的,在熱水沖刷下舒爽極了。
裴含睿又往他腦袋上抹洗髮露,秦亦懶散地眯著眼睛,把身體的重量壓在對方身上,裴含睿的手指輕緩而靈巧地在他柔軟的髮絲間穿梭,他享受著難得的按摩服務,像只吃飽喝足的貓,側過身摟住裴含睿的腰,安靜又順從地蹭了蹭,慵懶地打個哈欠,頂著一腦袋的泡沫,舒服地簡直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