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亂的事情，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變得清晰。

李念帶著耳機，收到NS訊息。她開啟對話方塊，點選許牧生髮來的語音：“還在睡嗎？”

她看了眼睡的深沉的孫慕魚，敲著鍵盤：沒有。你不累嗎？好好休息吧，有什麼事下午再說。

另頭的許牧生對著螢幕出神，他的眉梢還殘存著疲憊。回來的第一時間，特別想去見李念。可現在時間太早，怕打擾到她。

李念收到了恩恩的回覆，繼續趕著自己的畫稿。賺錢養家比較重要，癟癟的錢包就是她的動力。

時不時收到趙夢發來的房子設計的風圖，以及材質造型的樣圖，她也一一回復。

她們最少還要在學校住大半年，房子的事她一點也不急。

只是不知道許牧生對未來，是怎麼樣計劃的？

如果她定居在柳城，會不會影響到他們之間的關係。想到這裡，李念停下手中的筆。從NS列表裡翻出許牧生，盯著對話方塊出神。

現在的許牧生，應該和孫慕魚一樣沉沉的睡去了。

他們現在大有細水長流之態，不緊不慢也還好。

李念關了對話方塊，接著忙她的稿子。整個房間安靜極了，除了偶爾的鍵盤聲別無所有。

晃晃悠悠到了中午，四人收拾完東西，窩在床上午睡。等醒來後，發現石老師在班級群裡連發了幾條訊息。

原來是批評昨天多是濫竽充數的作品，被他點過名字的重新畫。

李念接過電話，輕手輕腳的離開房間。孫慕魚還在睡，看來是真的累壞了。李念順著走廊坐在民宿一樓的茶吧裡，聽著許牧生絮絮叨叨的話，笑道：“你不累嗎？”

“我看到你了。”許牧生掛了電話，推開茶吧的門，坐到李念的對面。他聽言敘說，她們昨天離開古鎮去別的地方。

李念看到許牧生的瞬間有些晃神，這傢伙就不累嗎？孫慕魚的狀態，差的要死。估摸著昨天晚上熬夜，今早又提前回來。

可，她看著許牧生的眉眼，似乎很有精神。想到這裡，李念眸裡滿是擔心道：“這兩天是不是很累啊？”

“還好。就是有點想你。”許牧生眼裡帶著笑，因為李念的一句話，心裡暖的一塌糊塗。

在李念看來，許牧生只是逞強而已。哪有人會那麼強大，連著折騰兩天沒有感覺呢。

李念抿了抿嘴，垂著眼簾，嘆了口氣道：“我覺得我很笨，總不知道怎麼樣讓你更舒服。”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呢。在我眼裡，你一直都是很好很好的人。”許牧生眸中帶著不明所以，輕輕的回握著李念的手。眼前的這個人啊，是他費盡心思、小心翼翼向命運討來的。

他怎麼可能允許她像當初的自己，那樣的忐忑不安。那種感受，實在是太痛苦了。

李念直視著許牧生的雙眸，總感覺對方有很多的話想對她說，卻自始至終的保持沉默。她回握著許牧生的手，薄唇輕啟道：“你在我面前設防太多。我總不能碰觸到真實的你，可能是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太多，你還沒有對我徹底放心。可我對你是無比真摯坦誠的，我也希望你能這樣對待我。不要逞強，不要口是心非。”

“真實的我嗎？”許牧生眸中閃躲，不敢回望李念，嘴裡重複著李念的話。他一直都知道李念很敏感，沒想到有一天會對他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們認識的時間並不算短，相處的時間甚至比起陸子明還要長。但他們有時很遠，有時又很近。

李念點了一份甜點，推到許牧生的手邊。把面上的嚴肅收起，眼底溫和一片，語氣輕柔道：“如果你看到的我是疏遠防備的我，一定也不會覺得自在。我同樣也是。你知道我的，不喜歡拖泥帶水，優柔寡斷。我喜歡你，渴望與你更進一步。不是陌生人到朋友那種改變，而是想讓你和我在一起更自在，更舒服一些。”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會努力的。”許牧生用勺子挖過抹茶慕斯的一角，送往李念的嘴邊。

他很怕真實的自己，讓李念望而生卻。畢竟，他是個很無趣的人。除了畫畫、讀書外，沒有特別喜歡的事。

這樣的他，不知道李念會不會喜歡。

李念嚐了口慕斯，味道還不錯。她知道許牧生不開心的時候喜歡吃甜點，可能覺得自己的話會讓許牧生不開心，所以提前讓服務員準備了甜點。

這樣的話，能最大程度上讓許牧生心情好些。她很喜歡兩個人一起並肩朝著一個方向走，而非一前一後，一左一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