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皇上請安。”陸院判低著頭走進殿中,朝皇帝拱手請安。
“陸愛卿來了。”皇帝坐直了身子,任由求公公給自己按著太陽穴,眼睛依然緊閉,只有那皺起的眉頭能看出來皇帝痛苦之色。
“皇上可是又頭疼了?微臣正好......”陸院判抬起頭快速地看了眼皇帝,輕聲詢問。
這時候他自然不能表現出自己什麼都知道的樣子,所以這樣問沒有錯,只會讓皇帝以為,他是以為皇帝因為頭疼才召見他。
“叫你前來不是因為這件事兒。”皇帝依然沒有睜開眼,“不過,你先給朕治治這頭疾,實在是難受得很。”
“是。”陸院判不多話,從袖中拿出一個盒子,捧在手上舉過頭頂,“微臣不知皇上召見所為何事,正巧隨身攜帶了這個藥丸。”
求公公見狀,給旁邊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
小太監輕手輕腳地走到陸院判面前,接過盒子,走到皇帝的身邊,舉起盒子遞給皇帝。
求公公拿過盒子,取出盒子裡面的藥丸,伺候皇帝服下。
皇帝不說話,陸院判也不開口,伺候在殿中地眾人都緊閉了嘴,皇帝服下藥丸之後,養神片刻方覺得頭沒有方才那般疼了。
這才睜開眼看向陸院判。
剛想開口說什麼,另一名被求公公派出去請陵寢官的小太監回來了,“稟皇上,陵寢官蘇大人到了。”
“傳!”
片刻功夫,陵寢官進殿,“微臣叩見皇上。”
“起來吧。”
“謝皇上。”陵寢官蘇大人畢恭畢敬。
這就是寵臣和一般朝臣的區別,陸院判算是皇帝的心腹,皇帝的身體一直都是陸院判私下調理的,皇帝身邊伺候的人都知道。
陸院判也很得皇帝的信任,不然,不會將自己交給陸院判。
而陵寢官就不同了。
常年管著皇陵,沒有什麼大事,不對,哪怕是小事也跟他一個管皇陵的搭不上半分關係。
所以,陸院判見到皇帝就只是拱手行禮就夠了,而陵寢官卻是行了跪拜大禮。
“今日叫你們前來,是有一件事需要你們去做。”頭疼得到紓解的皇帝看向殿中站著的兩人,目光凌厲。
陸院判依然面不改色。
可不是常見到皇帝的陵寢官見到皇帝這樣的眼神,就有些心驚。
“但憑皇上吩咐。”二人同時對皇帝說道。
“朕決定將皇后的陵寢挪到中山洲去,你今日就安排人手將皇后從皇陵中挪出來,明日一早,陸愛卿護送皇后前往中山洲。”皇帝現在即使不願,也不得不作出如此的安排。
皇帝前面的話是對陵寢官說的,後面的話是吩咐陸院判的。
陵寢官面上一愣,脫口而出,“皇上,皇后的棺冢在皇陵數十年,為何突然要遷往中山洲?況且,皇后作為一國之後,本應該葬在皇陵,怎可隨意遷移?”
陵寢官說完也後悔了,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皇帝要換就換,自己多事多嘴作甚?
可是,這件事畢竟不是小事。
之前沒有聽到任何的風聲,皇帝突然召見就說起此事,怕是連內閣大臣們都不知曉此事,他不得不硬著頭皮問上一問。
陸院判心中本就願意此事,這時候自然不會多嘴的去勸阻皇帝。
而陸院判的沉默,讓皇帝很滿意。
他需要的是聽話的臣子,不是事事質疑自己決定的臣子,這會讓他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釁。
“朕,既是皇后的夫,亦是堯舜國的天!怎麼?朕要如何,還需要你們來教朕不成?”皇帝目光變得陰冷。
陵寢官被皇帝嚇得一個激靈,騰地跪了下去,“皇上恕罪。”
“恕罪?朕可不敢治你們的罪。你們才是主子,朕都要為你們服務,聽你們的吩咐,怎麼敢治你們的罪!”皇帝怒不可遏,說到最後,抄起身邊的茶盞就往陵寢官跪著的方向,扔了出去。
咣噹茶盞破碎的聲音。
茶盞破碎,茶水四濺,茶盞的碎片也是到處飛濺,即使砸到到了跪在地上的陵寢官臉上和身上,他依然跪著地上不敢挪動分毫。
茶水順著陵寢官的髮絲一滴一滴的落下,陵寢官額頭上的細汗也開始往外冒。
“朕剛說的事,你們可聽到了?”許久,皇帝終於再說話。
陵寢官哪兒還有膽子再說話。
陸院判此時很‘好心’地拱手,“臣,領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