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未露,艾瑞安被倫納德輕聲喚醒,“女王陛下,今日是感念節,您得起早去安弗山去祭奠費朗國王。”
“費朗?菲力他走了嗎?”艾瑞安迷迷糊糊地向四外望了望,當她注意到殿裡並沒有菲力身影時,頓時失望地倒回床上,“哎,看來又得要熬上一整天了。”
“女王陛下,您這是怎麼了?”艾瑞安的異常舉動給關心她的倫納德造成了困擾,“您是不是不舒服?”
艾瑞安被倫納德突然拔高的說話聲驚醒,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哦,倫納德,我剛才是在說夢話,你這麼早叫我起床做什麼?”
倫納德無奈,向艾瑞安再次說明今日祭奠活動。
“天,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艾瑞安讓倫納德扶她起來,就算費朗重生,可是祭奠活動一樣要進行,這是對他的尊重,也屬於艾瑞安在內心裡對費朗過往地緬懷。
倫納德被艾瑞安鬧得無奈,“女王陛下,您不必太著急,要小心些,畢竟你現在是兩個人,不能動作太大,也不能這樣不管不顧,萬一被絆倒了怎麼辦?”
“得了,倫納德,你比我的媽媽都要嘴碎了。”艾瑞安披上睡袍,趕去盥洗間。
感念節裡,所有艾古國的人都要身著素服,前往先人的墓地進行祭奠儀式,這是艾古國的隆重節日,艾瑞安身著一襲黑紗裙,罩上黑色面紗,在兩名宮女的攙扶下,上去到步攆上。
從前艾瑞安出門只騎馬代步,最討厭坐上步攆慢悠悠地踱牛步,如今,她的身體不允許她再如從前般瀟灑,她只能忍受著惱人的吱呦聲,等著浩浩蕩蕩的隊伍到達安弗山下。
費朗墓地安置在安弗山的半山腰,通往寢陵的白色大理石階梯自山腳綿延直達山腰深處,費朗墓前常年有百姓獻上的鮮花環繞,墓地中央另矗立有費朗雕塑以供人瞻仰寄託哀思。
步攆在大理石階前停下,艾瑞安被宮女攙扶站在臺階前,一瞬間,她彷彿回到了失去費朗的那一刻,立即,洶湧的淚水自眼眶溢位,那種錐心刺骨地痛,並未因費朗的重生而減少分毫。
艾瑞安勉強打起精神拾階而上,只將將走上幾個臺階便矮下身掩面失聲痛哭,所有人也隨之落下淚來,哀傷如河淹沒了費朗安息的安弗山。
伊莉莎乘坐的步攆隨後到達,當她聽到縈繞在天地間的慟哭聲時,咬著牙下來步攆,她昂首闊步,來到痛哭地艾瑞安身旁,“艾瑞安,請你記住你女王的身份,蹲在這裡像一個小女人一樣痛哭,就是對你英勇無畏的丈夫地祭奠嗎?你讓他在天之靈何以安息?”
艾瑞安揚起淚眼婆娑地臉,看著氣勢洶洶毫無悲慼之色的伊莉莎,“他先是我的丈夫,然後才是艾古國的國王,我是來祭奠我的丈夫的,我因發自內心的思念而哭泣,我在這一刻不是艾古國的女王,只是一個思念自己亡夫的妻子。”
說完,艾瑞安緩緩站直身子,她記起了菲力的話,如果伊莉莎知曉他是費朗重生必將殺死他,看來站在費朗墓前一滴淚也不肯掉的伊莉莎,真有可能作出殺子之事來,艾瑞安不覺對她多有埋怨。
伊莉莎討厭見到淚水,尤其是莫名懷有身孕為費朗抹黑的艾瑞安的淚,她更是不願見到,她覺得那是虛假的淚,是不值得同情的眼淚。
“我們還是上去吧。”一身黑衣的伊莉莎獨自向山上走去,那裡埋葬著她的希望,最令他驕傲的兒子,她的心早已因他的離去而死去,哪裡還會有淚呢?
艾瑞安步履遲緩,走上幾步便要休息一會兒,等到上去到費朗墓前,伊莉莎早已為費朗獻上鮮花,在墓前沉默追思。
費朗的墓前常年鮮花不敗,就算是雪花飄飄的季節,也一樣不缺鮮花陪伴,人們愛戴他的心並未因他的逝去而消亡。
人們不願意看到冰冷而直板的墓碑,所以,按照艾古國子民的意願,費朗的雕塑代替了費朗的墓碑。
費朗的雕塑雕刻得活靈活現,猶如費朗再生,彷彿隨時都要活過來似的,不過,雕塑的體積要比費朗大上許多,如果費朗站在他的雕塑前,恐怕會成為一個小矮人,他的雕塑實在是太高大了,就如同他在子民心目中的形象一樣,他依舊身披戰袍揮舞著永夜劍,為守護艾古國而戰,他永不屈服地精神感染著一代又一代的艾古國人。
雕塑寬大的低座上雕有費朗的稱號以及生平,不過,這些雕刻的字跡從未出現在過祭奠人的眼裡,底座周圍擺滿了鮮花,完全把它遮擋住了,就像費朗設立的艾古國國訓,‘黑夜亦嚮往光明。’
直至來到費朗雕塑下,艾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