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帶領隊伍駐紮在班城北郊已有三日,囚車裡的菲力莫名其妙的不見了,據守衛說,他是眼睜睜目睹他消失的,如果必須要用事物來形容的話,那就是類似於海市蜃樓。
起先他一如既往地老實坐在囚車裡,然後他的身影開始晃動變得模糊,到淡如煙霧,然後被風一吹四下消散。
尤利覺得那種說法就算是在神話故事裡也沒聽說過,可是他竟然聽見他計程車兵在繪聲繪色地同他講述,“你確定?”尤利還是難以接受。
負責守衛菲力的八名士兵齊齊點頭,“是的,尤利,我們是親眼見到的,在這之前,就算你讓我編個這樣的故事,我都沒辦法編出來。”
尤利只好暫時放下詢問士兵的想法,去到囚車周圍仔細觀察。
這裡的地勢很平坦,距離班城的城門也不過三里地的距離,囚車被放置在官道旁金鍊樹林中的一塊空地上,樹林裡每棵樹間距都很大,所以隊伍裡有一部分士兵將營寨也駐紮在了樹林裡。
距離囚車東西南北各有一座營帳,另外在囚車旁還設有一個單獨的帳篷,裡面住著流浪在外的瑞耳國守邊大將麥克,如今他蓬頭垢面,每日裡無精打采,彷彿世界末日一般毫無生氣,他唯一願意接觸的就是菲力,有的時候點起一堆篝火,面對菲力坐著,一坐就是一個晚上。
據稱菲力是今天早上,隊伍正準備拔營出發的時候消失的,尤利檢查過後覺得看來並沒有什麼問題,於是上前開始研究囚籠。
拉囚籠的馬匹已經被重新套上,馬車上的囚籠每一根柱子都很結實,上面連一個蛀蟲都沒有,再看鎖住囚籠的鐵鏈,堅固程度,連雷神用雷劈都未必能劈得開,就是在這樣戒備森嚴,裝備牢固的情況下菲力憑空消失了,尤利有種難以壓抑的挫敗感,他感到異常憤懣,又不知這憤懣該從何處宣洩。
“麥克,你有看到什麼嗎?”尤利見到囚籠對面,還未收起帳篷的麥克正呆呆地看著他,便主動過去同他講話。
他也是目睹菲力消失的人之一,不過他不是艾古國的人,沒有任何職務在身,當然他也沒有義務去替尤利看管菲力,所以尤利問他話時始終客客氣氣。
“他並不是真的菲力……”麥克說了句,這一路上他默默跟著費爾南多一行人,作為守邊大將他有著敏銳的觀察力,不管囚籠裡的菲力如何假裝,假的就是假的,他看一眼就知道,“在那卡鎮的時候,他同菲力掉包了,你把真菲力給趕走,把假菲力留下,如今假菲力可能是鬧夠了,覺得沒意思,所以跑了。”
這些都是陳述,尤利卻聽得很不是滋味,麥克這麼說從一方面來講,就是在直接指認他的蠢笨,他的驕傲受到了打擊,“麥克,你當時就發現了?”
麥克雜亂如稻草的頭上下晃動了下,“其實,他們很好認,真的菲力很在意他的朋友,而假的菲力對任何事物都感到好奇,但只要一失去興趣,便立即會捨棄。”
說完,麥克隨口問了句,“尤利,你現在還準備繼續前往岡底斯城嗎?”
菲力被他給弄丟了,如何還能去得了岡底斯城?尤利窩火地搖搖頭,“暫時先駐紮在這裡吧,我總得想出個能交代的辦法來。”
“其實也不用想……”麥克提醒懊惱中的尤利,“費爾南多他們始終沒有從官道上路過,這說明他們還在後面,只要守住官道,等到菲力出現,你同他說明情況,以他的仁慈他是會配合你重新進去囚籠裡的。”
這是個好主意,尤利不無感激地向麥克致謝,“那麼你呢?尤利,你是選擇繼續同我們在這裡等著菲力,還是獨自趕去岡底斯城找威廉?”
這個問題,麥克在目睹菲力消失後便已認真想過,“尤利,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打算與你們一同出發。”
麥克是個好智囊,尤利一點也不反對他留下,“當然,我怎麼會介意你,你只管留下來好了,說實話,我很歡迎。”
如此決定下來,便整整在班城北郊等了二天,這二天裡他度日如年,每日裡總是無數次地問偵察兵,可有在官道上發現菲力的影子,可是他得到的都是令他失望的回答,菲力始終不曾出現過。
於是,他又去找麥克請教,“麥克,你認為菲力會不會放棄前往岡帝斯城求婚?”
彼時,麥克正在啃烤土豆,他已許久不曾刮鬍子,濃密的絡腮鬍打成結的粘在下巴上,掉落的土豆屑星星點點的同鬍子滾在一處,要多邋遢就有多邋遢,聽到尤利的問話,麥克抬起暗淡無光的眸子看了他一眼。
“你會放棄你的生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