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昭昭放學回家，知道王大海回河邊村去了，頗為感慨，“平時不覺得，咱們村裡頭事還真不少。” “這叫什麼事不少？生老病死，正常的。”謝愛蓮淡然道。 王昭昭認真的想了一下，那她換一個說法，“好像事都出在陳隊長他們家，老隊長臨老臨老，晚節不保。” 這個…… 謝愛蓮沉默了一下，老隊長突然離世，和鬧出來那事，也不能說一點關係都沒有吧？ 不過人死如燈滅，再說那些也沒有用，是非對錯也會隨之一起埋了。 呃。 人死為大，那也只是對死者來說。 河邊村剛剛才經歷了一聲鬧劇，老陳家十幾個人，對陳老六圍追堵截，最後把他壓到地上，暴揍一頓，又將人綁了，押著他跪到陳長林家的堂屋門口。 “這個陳老六，是不是……”中邪了？ 有人忍不住想問，不過，後面幾個字又生生卡著沒說出來，但懂的都懂。 可不是嗎？這陳老六像只瘋狗一樣。 陳長林和王大海他們幾個剛一進村，就被陳老六堵了，竟然問他是不是該把劉黑子的兒子喊來，給老隊長披麻戴孝。 陳長林喝斥他，讓他有多遠滾多遠，他卻瘋了一樣，還擺起譜來，扯老陳家的列祖列宗，說是他們老陳家的種，就該讓他認祖歸宗。 陳長林和他的幾個兄弟、兒子、侄兒，直接要揍他，他就一邊跑，一邊嚷嚷。 這會兒，王大海和王二兵、王向東才把採買回來的東西安置好，又把單子交給賬房。 管賬房的，是生產隊的會計，拉著王大海他們說了會話，這會兒才離開。 “爸，你們去城裡生活，挺好。”路上，王二兵對王大海說道。 多清靜啊。 王大海瞥他一眼，沒有說話。 王二兵暗暗撇嘴，心裡有話，到嘴邊打了個轉，悄悄抬眼打量他爹，沉下一口氣。 將他那些小動作看在眼裡，王大海不動如山。 王大海知道，今天這一趟，讓王二兵的心野了。 除了城裡變化大，還和老四給介紹的人，又利索又周到，幫著辦的事還省了錢有關。 以王二兵那個腦袋，能想到的是王四兵在城裡已經站穩腳跟，有關係，有面子了。 他這個當二哥的，想進城，是不是得幫他？ 果然，沉默的走著，快到家門口了，王二兵忍不住說了，“爸，現在城裡這麼多個體戶，你說我們進城去做點什麼生意，是不是也可以？” “你想做什麼生意呢？你又有多少本錢？等想好做什麼生意，準備好本錢，你跟我說。” 王大海並沒有一句話懟回去，或者說不理， 反而很認真的反問他。 啊？這…… 王二兵懵了懵。 王大海不再說什麼，揹著手先走了。 平時他們老兩口雖然偏心王四兵，但都是他們的兒子，但心底裡他當然是希望他們都好的。 在知道王四兵副業搞的挺好時，他當然會想，是不是可以拉拔一下兄弟？ 但，前提是，不能影響到老四兵，更加不能影響到王昭昭。 所以其實想來想去，他和王昭昭當時的想法是差不多的。 不用特別去拉拔幾個兒子了，把這些放到幾個孫子孫女身上吧。 也是知道王四兵和王昭昭對另幾個孫子孫女都有心，王大海不僅勸自己，也勸著謝愛蓮，只管好好享福，好好帶著小嘟嘟，把家裡弄好就行。 …… 星期一，王大海還在河邊村沒回來，王四兵出車也沒回來，喬麗起床後看了會書，就出門去買了包子油條和豆漿。 為了他們晚上睡的安穩，白天有精力好好工作，好好賺錢，小嘟嘟平時是和爺爺奶奶睡的。 王大海不在，謝愛蓮就要累一些，她想要做早飯，喬麗都不讓，要麼自己做，要麼出去買。 “奶，我覺得早餐買來吃也挺好，以後要是就咱們四個在家，就都買早餐，省事。”王昭昭咬把油條在豆漿裡泡了泡。 話說完，正好拿起來一口，唔……好吃。 “哼！”謝愛蓮冷哼一聲，“當然好了，反正你們賺得到錢。” 一聽就是反話，但王昭昭卻一臉贊同的點頭，看的她心塞，也拿起一根油條，狠狠咬一口，外酥裡軟，噴香的。 她們祖孫倆喜歡吃油條，喬麗更喜吃包子，一包吃，也一邊給嘴饞流口水的小嘟嘟喂一點，結果，小傢伙吃一口，第二口就不要了，一個勁的往王昭昭她們那邊撲騰。 他也想吃油條。 王昭昭這個無良的姐姐就逗他，像釣小貓一樣。 逗的小傢伙急的直蹦噠，最後還是謝愛蓮一記刀眼鎮壓，“趕緊吃完走你的吧，別害你四嬸遲到了。” 王昭昭：“……！” 她撅一下嘴，大口把剩下的油條吃完，擦一下嘴和手，去把書包拿來，想到自己的豆漿還沒喝完，又去端起咕咚咕咚喝掉。 “媽，姐，見。” 知道她和喬麗是要去學校了，因為王昭昭猛地把用來釣他的油條三兩口都吃了，氣哭的小嘟嘟淚眼汪汪，鼻頭紅紅，帶著哭腔委屈巴巴，也還是和她們揮手再見。 王昭昭撲過去，在小傢伙的肉凍凍臉上‘姆嗎’一口，跑出去。 小傢伙一邊擦臉，一邊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