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泰看著底下朝臣們又吵做了一團,不由皺眉。
朝議一般都是根據最近各地上的奏摺,篩選出個輕重緩急,大事要事,拿出來朝議。
只是這個時候,趙泰時常讓他們先行討論出個結果,然後待會便讓幾個代表人物出來發言。
趙泰再徵求幾個重臣的意見,最後再敲定。
這般做後,自然是有弊有利。
利處就是,讓他們先行選定自己的立場,省得開始之後,一個個跳出來,又亂又很難得到結論。
弊處便是,他們得出各自選定立場前便是這般,亂糟糟的吵作一團。
“肅靜,有章程的出來說便是!這般吵下去,又有什麼用?”
顧正德見陛下已有不耐之意,連忙朝群臣喝道。
場面頓時一靜,群臣都息聲了。
“吐蕃國書已經到了一天了,現在討伐大軍已經自靈州出發,再有兩天便要攻入吐蕃境內!
而吐蕃鐵騎已然陳兵邊疆,兩國全面大戰即刻爆發,你們如何思量的,現在便站出來!
主戰的站左邊,主和的站右邊!”
顧正德見陛下朝他點了點頭,開口大聲喝道。
“吐蕃強大,我邊軍歷年都是隻守不攻,全面大戰爆發,極易崩潰!千萬子民陷於水火,此戰之罪,陛下,為大趙子民計,臣建議,以和代戰。
先前吐蕃刺殺福王的事,我們的態度也很明顯了!事過境遷,萬不可意氣行事啊!”
禮部侍郎張馳率先站了出來,說完往右站去,右邊卻是武將堆。
歷來主戰的武將居多,主和的文臣為主,但是大殿上卻是文臣居左,武將居右,顧正德讓主戰的站左邊,主和的站右邊去。
那文臣表明立場,主和就得扎入武將堆裡。
果然,張弛一到右邊,就有武將把他推搡到一邊,落了好大的臉面。
其中更是有武將,一口痰吐出,直奔張弛臉頰。
張弛避讓不及,被痰沾在臉上,也不著惱,他拂袖擦去,只是略顯尷尬,卻也沒有對那武將怒目而視。
“陛下,他吐蕃欺人太甚!不但要求我們徵西大軍退軍,還要求我們嫁公主和親。
如今皇族僅有郡主一人,他們殺了福王爺,還讓福王爺的獨女嫁於他們和親,實在欺人太甚!
若我大趙骨頭都他們這般軟,那吐蕃怕是會得寸進尺,接下去就是逼我們割地求和了!”
一名武將朗聲斥道,朝張弛呸了一口,往左邊站了過來。
那壓迫的體現往一眾文官的地方一站,頓時將一些文官被逼退了開來。
“竇將軍說得雖然有理,但我問竇將軍和諸位一句,我們做好迎戰的準備了麼?
兵臨城下,目前我們拿什麼去抵擋吐蕃三十萬鐵騎呢?”
戶部尚書賀鑄安出列,開口問道。
“誰說,他們有三十萬鐵騎了?只是一封國書,就把你們嚇成這樣?
你們知道三十萬鐵騎一天要耗費多少?吐蕃要集結三十萬鐵騎,不是一時半會可以做到的。
而且,我們的暗探都沒有傳回具體的訊息!”
方才那個竇將軍開口質問道。
“吐蕃人是馬背上長大的,便是婦孺,皆可上馬彎弓射箭,集結三十萬鐵騎並非不可能!
至於暗探,漢人在吐蕃國內,要打探到具體訊息,怕是難如登天吧?
等到他們的訊息傳回來,怕是吐蕃鐵騎已經進入我大趙了!”
出言辯駁的卻是兵部的郎中令。
一眾武將聞言一滯,的確,大趙要集結三十萬鐵騎,不籌備月餘,絕無可能,但是吐蕃西域那些馬背上的民族,則容易多了。
“那你的立場呢?與他們一般求和?”
兵部與是文臣武將並立的衙門,郎中令並未站在武將立場上來說此事,讓他們心中頗為鬱悶。
“陛下,可令徵西大軍暫停攻入吐蕃境內,以和來拖延時間,給邊軍備戰爭取時間!”
這人卻是取了折中之策。
“你們以為吐蕃會給我們時間麼?
他們怕是在刺福王之時就已經在為今日做準備了!
他們為何等在徵西大軍到了邊境,他們才給我們國書?
鞭長莫及,西南邊陲危急,我們要從何地調兵馳援?
求和不過是痴心妄想罷了!吐蕃鐵騎怕是已然到了,諸位還是想想盡快備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