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遙聽完之後,覺得很有道理,可又覺得,那日他說話的語氣又似乎有些不對,總之,怪異得很。 算了,就當是秋瑜這般說吧,左右,自己的道得自己闖,他的道自己不會遵循,師父天刀的道,自己也不會遵循。 再說,一品上到絕品,路還遠著呢。 “明日,我們去送他們一程!今日早些休息!” 陸遙聲音有些低沉,雖然羽龍衛那些人,相處不過數日,但是他們的死依然讓陸遙耿耿於懷。 這些逆賊,真是該死。 “嗯,早點休息!”秋瑜見狀,也不知怎麼安慰陸遙,便道別往外走去。 靈州府衙,佔地約十餘畝,雖不算大,但裡面各個衙司都在其中,只是有些衙司也面向城中百姓,所以各自有自己的門口。 錢引處的門朝東,一是面向京都,二是有紫氣東來,財源東進的意思。 錢引處往日的對外公務很是清閒,就是兌兌銀票銀兩,發放簽收一些票引。 今日來卻是繁忙了許多。 自從公示了城中每日每人僅限兌銀百兩後,前來兌銀的人便逐漸增多了。 錢引處的吏員叫苦不迭。 因為京都裡來的人說了,每日限兌銀萬兩。 這一日,只能兌百人的量,這可怎麼整?來的人可是黑壓壓一片,何止百人? 不得已,撤了一處檔口,說是生了病來不了了。 然後兌時,核驗各個章程都拖延些時間。 更煩人的是京都來的人就在後面看著,監督著他們。 真的是多少年來沒這麼憋屈過。 劉得財是司務,陪著笑臉跟在三人身後。 “您看,這幾日平平靜靜,您說的那些也都沒出現,那咱是不是可以將情況上報京都了?” 一個方臉男子看向他,微笑不語,意味深長,看著那粗大的手掌還有那腰間的長刀,劉得財不由嚥了咽口水。 可這話,他不得不問,知州大人可是暗中找過他了,讓他儘快將人送走。 “劉司務是要替我做主?” 方臉男子似笑非笑道。 “不敢,不敢,張捕頭見笑了,卑職哪敢僭越!只是建議而已,而已!” 劉司務連道不敢,然後拿袖子抹了抹額頭的虛汗。 【直娘賊,這廝真是不好糊弄!】 這是一人拿了一張百兩銀票走了過來,遞給劉得財。 “司務大人,這裡有一個人拿著京都的銀票!” 一旁的張捕頭聞言,走上前來,奪過銀票,拿在手中,仔細觀察,果然是京都的銀票標號。 “來人在哪?”張捕頭低聲問道。 那人連忙朝外一指,然後在前引路。 張捕頭朝其餘兩名同伴使了個眼色。 三人一同朝外走去。 劉得財見狀,心裡頓時緊張起來,慢慢跟在後面,隔著櫃檯朝外看去。 四個壯班衙役在外維護秩序,隊伍已經排了一條長龍,兩個檔口左右各自有一人坐著。 其中一人戴著斗笠,抱刀大馬金刀一樣坐在一旁。 三人一見便知此人當是正主。 “這位兄弟,有件事,想找你瞭解一下,請跟我們走一趟!” 張捕頭面色有些凝重,這人氣息勃而不發,讓他有些不太把握。 看這抱刀的姿勢,似乎對自己信心十足一樣。 “怎麼,不讓兌?要吞我的銀子?” 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 那刀客站了起來,眾人才發現,此人身高竟是比常人高了一個頭。 原來此人下身頎長,方才坐著似乎與常人相仿,這一站起來就凸顯出來了。 門內外眾人都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也有人本就對這限量兌銀有意見,頓時起鬨。 “是啊,是不是誰偷摸把我們的存銀花了?沒錢了,現在連一百兩都要扣我們的量麼?” 有人起頭,頓時喧鬧起來。 “說清來路,只要正當銀子給你,我等也可以道歉!” 張捕頭自然不希望因此引發騷亂。 “從來沒有人敢動某的銀子!” 那刀客,瞬間跨立胸前長刀咔嚓一聲出鞘,刀光閃耀。 三人連忙抽刀,兩人朝他攻來,首當其衝的張捕頭卻是,連忙出刀橫在身前防禦。 那道刀光只一閃,一聲驚叫響起。 發出驚叫的竟是那藏在櫃檯之後偷看的劉得財。 原來他眼中身前左側的張捕頭的頭顱突然就掉了下來。 他哪見過這等陣仗,頓時嚇得驚叫失聲,癱了下去。 門外那些人本來瞧個熱鬧,起個哄,沒想到,看著這等駭人的殺人場景,都大叫: “殺人了,殺人了…”轉身奔逃,恨不得爹孃生自己的時候多生幾條腿。 四名壯班衙役也混在人群之中逃了出去。 “老大,拼了!”兩人的刀招還沒到那刀客身前,自己的老大就被殺了,兩人心知,此次怕是難以倖免,發起狠來。 便是死,也要從這人身上啃下一塊肉來。 兩人的攻勢如潮,但這刀客只一側身,再一刀撩起,又是一道人影倒地不起,胸口已經被那刀豁開了一條長有尺餘的傷口。 肚腸都混著鮮血往外溢了出來。 場中另一名兌銀的商人連滾帶爬的靠到牆邊,驚神甫定,又見這一幕,頓時嘔了出來。 餘下一人直衝而來,生平最兇悍的招式使出,然而,還是沒有沾到對方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