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時分,電閃雷鳴,大雨傾盆而下,噼裡啪啦的雨聲蓋過了燈盞嗶嗶啵啵爆燈花的聲音。 眼前一幕讓陸遙有些震驚,敞開的牢門,鑌鐵柵欄倒在地上,看著那扭曲的門閂,這是多大的力道?江湖中有誰的腿功有如此厲害麼?有數的幾個應該也沒入京都啊! 再往前,一個獄卒捂著喉嚨跪倒在地,喉間一個槍洞,身旁一個獄卒也是捂著喉嚨倒地,但是喉間卻是一道狹長的傷口。一路上橫七豎八倒臥著許多獄卒的屍體,致命傷都只有一處。 好厲害的兇手,都是一擊必殺。 走到第四間牢房,有一個人仰面倒地,其一臉驚駭,仿若見到什麼恐怖至極的東西一樣。眉間一個指尖大小的洞,地上一灘紅白相間的物事,看起來十分噁心。 再往前,有些獄卒死在了牢房裡,依然都是一擊斃命,陸遙蹲下去仔細檢查,都沒有發現第二處致命傷。 最後一間牢房裡,一人倒地,腳還在門和牆壁的縫裡,一人卻是側臥倒地,陸遙翻開一看,整個腦袋都變形了,牆上也滿是紅白相間的物事。他回過頭去,外面那閃爍的電光襯托的牢房裡猶如鬼蜮一般。 陸遙晃了晃腦袋,六扇門後院之後居然還有這麼一間隱秘的地牢,而且發生瞭如此詭異可怖的劫獄大案!難怪這麼晚還把自己叫起來,到這來辦差。他朝外走了出去,快步走到後院之中。 六扇門的三位主官正在等他,等他勘驗現場的結果! “陸遙,說說你的判斷,這可是給你師父長臉的時候!”刑部郎中令章顯章大人一臉期待的看向他。 “回稟三位大人,兇犯或許有四到五人,獄卒每間牢房裡面兩人值守,外面共有九人輪流巡夜,共計二十七名獄卒,都死了,還有一個囚犯也被殺了。其餘二十七名獄卒分別死於四種武器之下,分別為鑌鐵點銀槍,圓月彎刀,尋常鐵劍,和長柄八角銅錘。只有那囚犯是死在指勁之下。死前有獄卒正在與一個囚犯說話,那囚犯應該是認出了兇手的身份才被殺!兇手行事很果決,前後也就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顯然對地牢極為熟悉。我猜我們六扇門內部肯定有兇犯的奸細。” 幾位主官對視一眼,他們眼中略有讚賞之意,這個比之前幾人靠譜多了,但是這些推斷還有疑處。 “兇犯的兵器你是怎麼斷的?”大理寺評事,劉長青開口問道。 “那紮在牆上的一槍,牆上磚屑中我發現有點點銀屑留存,應該是點的銀,才會留下銀屑!至於主材為什麼是鑌鐵,主要是根據那槍入牆的垂直度,說明此槍的硬度超強,只有鑌鐵和寒鐵可以達到,寒鐵太過稀少了!有八成以上可能是鑌鐵,圓月彎刀的傷口比較好判斷,絲滑且狹長,因為刃薄,傷口翻卷不如其他的刀,至於劍傷,沒有任何特徵,很多傷口是靠內力推動的,所以無論鋒利度和重量,都只是尋常鐵劍的標準,長柄八角銅錘看傷口就可以看出來,錘體並不算很大,而且如果是短柄,那死在那牆底下的人,兇手豈不是要彎腰下砸,若是如此費事,怕是那槍手就會順勢給一槍了!” 三人一臉激賞的看著面前這個身形矯捷如獵豹,渾身散發勃勃生機的青年捕頭,這正是他們急需的人才。陛下龍顏震怒的可怖神情猶在眼前,六扇門好久沒這麼丟臉了。 案子若是破不了,臉面若是找不回來,他們的仕途也就到頭了。 三人身旁的書記員,此刻手依然沒有停,方才陸捕頭所說的,他都得一一記錄在案,不能有半點疏漏。 “為何兇犯人數不確定?”劉長青繼續問道。 “指勁只殺過一人,不排除這四名高手中有人臨時起意,以指勁殺敵!”陸遙腦海中突然浮現那個伸出一指的身影,那一指猶如朝他點來一樣,那是什麼指勁?如此威勢,他突然神色慘白,大顆大顆的汗珠從自己額頭上冒了出來。 “怎麼了?”三人見陸遙神色不對勁,連忙問道。不會這陸遙有什麼隱疾吧? “不妨事,我方才回想了一下,那死去的囚犯臨死前驚恐的眼神,這指勁功夫實在太過駭人了!” 陸遙心有餘悸的說道。 什麼功夫,自己只是代入那死去囚犯的情景中,還能感應到其威勢! 怕是其指勁在那囚犯傷口處還有留存,自己沾染到了,自己方才一不小心把這些餘勁激發了出來,自己習武近十載,差點破了心防! “好了,你先回去等待通傳,切記,今日之事,任誰都不能說,且要留意,有誰向你打聽此事!” 章顯開口說道。陸遙連忙點頭,這件事顯然已經大到可以直通龍庭了,誰敢拿自己身家性命開玩笑。雖說他只是一個孤兒,可他還有師傅一家,還有慈幼局的一幫夥伴,他出了事,他們或許都會被牽連。 “先確認一下今日評述!”劉長青見一旁的書記員停了筆,顯然已經記錄完畢。 看著書記員額頭見汗,他遞過手中絹帕,書記員略有些遲疑,最終還是接了過來。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