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宮,兩人略做遮掩,往章顯府上而去。 依舊叩開後門,陸遙一進門便見章餘一臉陰鬱的跪在迴廊上。 “餘老弟,這是怎麼了?又惹師叔了?”陸遙有些好奇問道,左右今日要等章伯伯散衙,時辰還早了些。 “還不是你,自從你上次來我家之後,我便連門都出不去了!方才出門又被我娘逮到了,已經跪了一個時辰了,我娘都還不讓我起來!” 章餘一臉憤恨的看著他,或許就是陸遙,讓爹孃把自己看住的。這麼大個男子漢,跟個小娘子般禁足在家,平白讓人恥笑,這以後還怎麼在京都裡廝混? “喲,你倒是長進了,你怎麼知道跟我有關係?”陸遙嘻嘻笑道,對於這小子充滿怒火的眼神,渾不在意。 “還真的是你,你憑什麼?我都多大了,我拉屎放屁你們都還要管啊!”章餘指著他鼻子,氣憤道,可又不敢起來,一旁的秋瑜噗嗤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章餘更是不爽,問道。 “我笑的不是你,是陸遙,他就是這樣,就喜歡多管閒事,說起來,他自己的生死都管不了,還操心你的事,真的是吃飽了撐的!”秋瑜板過臉來,開口說道。 “你這話什麼意思?”章餘有些雲裡霧裡! “陸遙,昨天你是春秋刀殺的人還是繡冬刀殺的人,讓他聞一聞血腥味?”秋瑜冷聲說道。 “各殺一人,你想看哪把刀?”陸遙笑嘻嘻的說道,秋瑜教訓人,他頭回見,教訓的又是很叛逆的章餘,自然樂得配合。 不知道章餘想到了什麼,聽聞陸遙殺了人,頓時起身連連後退。 “不要過來!你們離我遠一點!”身後一隻手抵在他後背,斥道: “就這麼點膽子,還整天價的要去外面玩!你以為,京都就沒有江湖了麼?” 來人正是陸遙的張師叔。 “帶他去香堂的祖宗牌位面前,讓他跪著,沒有我的允許,不準起來!”張師叔示意一旁女婢扶他過去。待他們消失在視線之中,才跟陸遙說道: “小遙不要見怪,這小崽子還不識好歹!老章還唸叨著你怎麼還不來呢,你們著他辦的事,他已經辦了,你們跟我來!” 兩人跟著她來到房內,張師叔從一處暗格裡取出一封帶著火漆的書信,交給陸遙。 陸遙破開漆印,展開信紙,只見上面寫著: “盧相雲本欲留在京都,盧道全令他跟自己赴任歷練,盧家如今卻是小女盧湘憶當家做主,主持家中事務。盧夫人孃家是江南士族林家嫡女,與徐守篤之妻曾是閨中密友,此事極少人知。兩人婚後也少有聯絡,不知是否與此次舉薦有關。盧湘憶持家有道,府中僕人無不心服!其言父兄外放,當與朝中諸府少往來,只理好自家事即可!” 陸遙看筆墨新舊不一,這短短百餘字,是多日打探得知的。 “這位盧家小娘子,倒是有幾分見識!”陸遙讚道。這些加上之前的戶部官員密檔,這盧道全現下也看不出來有什麼疑點。 “誰說不是,如此一番比對,咱家餘兒,真是朽木,文不成,武不就,天天淨與我添亂!” 張師叔說到此處,一臉無奈,這憊懶又衝動的性格,日後怕是會招惹不少禍端。 夫妻倆一在六扇門任職,一久在江湖闖蕩,很多事都是看的清楚分明的。 “餘哥兒,上次江湖行,遇到什麼阻礙了麼?我見他性情多少有些變化!不似以前開朗!”陸遙開口問道。 “被綠林道上的劫了一次,自以為了不得,三兩下被打傷了,路中相識的另一個年輕書生被殺,嚇的尿褲子了,後面報了你師父的名號,才得以逃脫!一直不敢回來,後面天寒地凍,銀子快花完了,才找了鏢局的分局被人送了回來!涉及他的顏面,你那幾位師兄自是不會說與你知!”張師叔嘆了口氣說道。 “那我去找他,這事不掰扯明白,怕是會影響一輩子!” “我們的話他也不聽,只能靠你了!”張師叔一臉希冀的說道。 陸遙轉身離去,秋瑜正要跟去,張師叔卻是一把拉住她道: “讓他們說去,秋瑜,我們說會話!” 章餘跪在香堂,腳都麻了,關鍵是膝蓋,有一種針刺的痛感,他感覺再繼續跪下去,怕是自己一雙腿都會廢了。 這個時候身後響起腳步聲,娘終於想起我來了麼? 但是架著自己起來的手粗壯有力。 “陸遙,你鬆開我!” 章餘想甩開,卻感覺那手如鐵一般,自己動都動不了。 “餘哥兒,咱們聊聊?” 陸遙拉著他在一旁坐下,兩人身後那個女婢轉身離開。 “聊什麼?”章餘不明所以,他不知道自己跟他有什麼好聊的? “你的朋友死了,你什麼都做不了,你以為的江湖並不是真正的江湖!你是不是很失望?”陸遙看著眼神有些躲閃的章餘,開口問道。 “這就不是江湖,他們是土匪,他們是山賊,他們是兇手,你們六扇門,朝廷的軍隊為什麼不去剿滅他們?”章餘想起那個年輕的書生絕望的眼神,自己卻是連刀都拔不出來,因為只一招,刀就被人奪了去,大聲喊道。這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