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視線，不含絲毫曖昧或者溫暖，而是透著無數的審視和壓力。

驀然的威壓感，讓倪歡感覺自己的後背，一陣緊繃和脫力。

他給人的壓迫感，太強了……

倪歡收起自己驚訝的表情，抿了抿唇，“霍少爺，您是來找小柚子嗎？我給他換好衣服就……”

像是覺得這聲音有些聒噪，霍深俊眉微不可見的蹙了一下。

然後，他直接開口打斷道：“明明穿的分體禮服，為何將腰提那麼高。”

莫名其妙的一個問句。

倪歡表情有點驚住，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斷斷續續道：“我……個子不高，這樣，顯身材比例好……”

“是麼。”

“是的，霍少爺。”

霍深漆黑的眸子，定定看著倪歡的方向，一動不動。

倪歡吸了口氣，垂下腦袋，不敢與他對視。

空氣，一度凝滯。

讓她感覺，幾乎無法呼吸。

好一會兒，男人才再次冷沉開口：“兒童溫泉池，不該出現鋒利的石子。”

他讓洛特助去核實過，酒店方給出的回覆是，他們發誓，兒童池邊上，絕對不會有石子這種東西出現。每一個池子周邊，他們都會有專人隔一段時間打掃，而兒童池，是時刻有人迴圈檢查的，怕的就是對孩子有任何的損傷。

所以，不可能莫名出現能夠劃傷腳趾的石子。

而且，還如此湊巧的，就被倪歡踩到。

她跟著他和柚子過來中途，明明是有時間可以穿上拖鞋的，可她卻沒穿。這不就像是，故意為了踩石頭的設計劇情麼。

最終目的，便是故意讓他看見那一幕。

只是，當年的事情，照理說，應該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了。

是巧合，還是……

“我……我也不知道啊……這是，這是酒店方的事情了吧。”

話題，跳得很快。

倪歡的心，也跳得很快。

“呵。”霍深冷冷扯了扯唇，輕嗤一聲，“實話實說，否則，我能讓你再也見不著柚子。”

倪歡的目光一緊，眉心狠狠蹙起。

略顯颯爽的好看面容，此時顯得有些凝重。

霍深依然觀察著她的神色，然後，忽然站了起來，朝她靠近。

“說吧，你想要什麼。”

倪歡的臉色，微微發白，感覺被巨大的恐慌和壓力，越來越近的籠罩。

她像是撐不住了一般，咬住下唇，略帶一絲哭腔，結結巴巴開口道：“我、我……”

霍深看著她這幅樣子，心頭的煩躁更勝。

他冷眸微沉下來，“說！”

這樣的表情，這樣的語調，都象徵著，他的耐心消耗殆盡。

倪歡身體一軟，跌坐在地。

“抱歉霍少爺，是我的錯……我只是，只是想得到你的注意。”倪歡垂著臉，低聲道：“我自己帶著柚子，希望能得到您的青睞，讓您給我一份依靠，或者工作。這樣我……”

空氣，像是結了冰一樣。

霍深擰著眉，俊臉上一片冷漠。

他觀察著倪歡的表情，終於，隨著她崩潰的模樣，以及請求的無助感，讓他心頭的某一個疑惑，漸漸被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