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

她放過。

夏朵咬了咬唇，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沒錯，她一直都覺得，既然結了婚，那就是要奔著一輩子去的。

這一輩子，她絕對不會放手。

但是，那個人忽然出現，不給她任何喘息和選擇的機會，就這麼強行開始了她的第一段婚姻。她也想過，要好好過，畢竟結婚了。

可他將她監禁，將她的翅膀折斷，毀了她的一切。

“我如果放手，那一定是這段婚姻，並非我所願。”夏朵看著朦朧的玻璃，像是透過這扇玻璃，看到了後邊的身影。

她的目光不帶多少稜角和尖銳，卻叫司凌寒的心，驀然一顫。

彷彿因此，而看到了惱羞成怒的自己。

對，她放手，不怪她。

是他逼的。

——對不起。

面板上，久久才打出來這三個字。

夏朵微微一愣，沒想到對方會如此乾脆利落的道歉。一時間，她心裡也覺得是不是誤會人家了。

她抿了抿唇，嘆氣道：“那……我就先走了。”

——如果有機會……我還是希望，跟你吃頓飯。

夏朵想著，他可能是想分享成功或失敗的果實，所以，她笑著答應下來。

“可以啊，那就再約時間嘛。”

——再見。

“再見。”

揮揮手，夏朵道別，走出去。

助理站在司凌寒的身後，已經急瘋了。

他焦急萬分，看著司爺，卻又不敢多說什麼，只能乾瞪眼。

怎麼辦？

就讓夏小姐這麼走了？

那他們這段時間所付出的一切努力，豈不是都白費了？

而且，這一份禮物……

“司爺……”助理快哭了，看著司爺悲傷的背影，和怔愣的表情，整個人都難過極了。

恐怕這世上，也就只有夏小姐，能夠不動一兵一卒，就將司爺給傷之入骨。

“不論怎麼樣，您準備這麼久的禮物，都應該……應該送出去呀。”助理雖然明知道自己逾越，但這種時刻，卻還是忍不住不說。

司凌寒沒了反應。

以往他每次都要站在這棟樓的各個地方，沿途跟隨，看著夏小姐的身影，伴隨著她離去。

可今天，他卻依然呆坐在此。

“我，晚了一步。”

如果他是自私的，或許應該將這份禮物送出，再好好的訴說自己的艱辛，自己的真心。但此時此刻，他早已經明白，愛不是捆綁。

如果他此刻再送禮物，吐真情，不顧一切想擁有她，那就太自私了。

那就跟以前，沒什麼兩樣。

如果她已經決定要走向新生活，過不一樣的人生，那他所做的一切，就都會成為她走向前路的負擔。

那又是何必。

“可是……”

“別說了。”司凌寒站起來，最後看了一眼四周的一切。

他將畫捧在手心裡，小心翼翼。

然後沉聲吩咐道：“將這裡整理打掃一番，明天開始，就不必再來了。”

美術館，他已經送給夏朵了。

如此就好。

也算是，完成了她的夢。

司凌寒想了想，又將手裡這幅畫，也留了下來。

他親手，將這幅畫，掛在了整個美術館，最中心的位置。

然後親手，寫上這幅畫的名字

——再見，我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