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老爺子的話，說的很重。

霍景彥的臉色終於還是維持不住，僵在了那裡。

風很大，將他的衣服吹得凌亂飛舞，手心也變得一片冰涼。

很顯然，葉老爺子是看不下去他圍繞在葉晴晴身邊這件事了。他的確曾經害了葉家，的確曾經蟄伏在葉家，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一切，讓自己能夠崛起。

他恨霍家，也恨葉家。

他的母親就因為霍家的家規而慘死，其中葉家就是他們的幫兇。

可如今，他……算是放下了吧。

什麼仇恨，什麼過去，什麼成功，他好像都不是那麼期待了。他只是想，留在晴晴的身邊，看著她一天天好起來，一天天成長，一天天的更快樂。

不，即便是她的悲傷，她的苦痛，她的煩躁和脾氣，他也一概想要。

“葉爺爺。”霍景彥開口的聲音非常沙啞，“我知道，一切都不屬於我。但是葉爺爺，我對晴晴……是真心的。即便您覺得這片真心是骯髒齷齪又低廉的，但我依然不想放棄。”

他的眸光裡，不帶有絲毫遲疑和困惑。

直接抬起頭來，對上葉老爺子鋒利的視線。

“我什麼都能放棄，除了晴晴。”

“我也並不是想要她愛我，接受我，或者佔有她。我只是想陪著她，幫助她，在她需要的時候我能出現，替她扛起那些她難以承受的東西。”

葉老爺子定定看著他，一雙眸子裡，帶著漆黑的深沉，讓人看不清他的想法。

這把子年紀了，他看過多少人，走過多少路，吃過多少鹽。

霍景彥說的是否真話，他一清二楚。

他眼神裡的光，對著晴晴的時候那種溫柔，他都看得到。

只是，依然不想他和晴晴有什麼牽扯。

葉老爺子皺了皺眉，沉默幾秒後才沉沉開口道：“我不管你怎麼想的，我只想說，很多事情做了之後就沒了回頭路。”

霍景彥一愣。

葉老爺子就接著說道：“接下來幾天，我不希望在這裡再看到你。”

說完，他就直接轉身，離開了天台。

風好像更大了。

心比身體更加涼，讓他覺得有些寒冷戰慄。

如何是好？

他不可能放棄保護晴晴，但是，也不能讓葉老爺子生氣。

現在葉先生和葉夫人都生病，晴晴只剩下葉老爺子一個親人可以依靠了。

霍景彥在那兒呆立了好久都沒離開。

一直到他的屬下上來找他，他這才反應過來，微微動了動。

身體已經被風吹得有些僵硬，臉部也是緊繃的動彈不得，做表情都變得木訥無比。

他深呼吸好幾下，這才平復好自己的心情。

然後，他直接轉過身下樓，坐上自己的車時，才拿出手機。

思考再三，他還是決定先走，暫時不要出現在葉老爺子和葉晴晴的跟前。所以，他發了一條資訊。

——晴晴，我有事先走了，要出差幾天。抱歉。

他閉了閉眼，捏著手機的手非常用力，抬眸看向窗外。

“小霍總，現在去哪？”

“公司。”霍景彥低聲開口。

原來，就連守護她，現在都變成了一種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