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啦!”老遠見到軍車朝著營地開來,羅盛勇直覺是老搭檔張志和,出來相迎。
“你小子!恭喜恭喜,今晚喝一杯!”張志和跳下車,重重捶了羅盛勇一拳,笑道。
“行啊!不醉不歸!”羅盛勇說著伸手搭著張志和肩頭,兩人並肩走進營門口。
兩人一路上沒說話,共事這麼多年,早已習慣彼此。
“喲,老張,這麼快回來啦!”副營長田進笑道。
“我再不回來,老羅走不了,你也上不來呀!哈哈…”張志和玩笑道。
“得,你就損吧!明明是著急老羅,非得拉我背鍋!”田進笑道。
田進跟他們二人共事也有幾年,感情雖比不得他兩人,但也是前後腳提上來的,都在雪山帶了十幾年的老兵。
彼此間感情也不淺,玩笑話隨便說。
羅盛勇跟田進早已交接完,這段時間幾乎都是田進拿主意,羅盛勇從旁協助。
營裡都知道營長高升了,既高興又捨不得。
晚上三人在宿舍裡以茶代酒,給羅盛勇餞行。
老鄭弄了一桌好菜,午餐肉、梅菜扣肉、紅燒肉罐頭,外加清炒豆芽、豌豆尖雞蛋湯、拍黃瓜。
“老鄭,這是不是太奢侈了?”羅盛勇看著開了三個肉罐頭,心疼壞了。
肉罐頭、水果罐頭、壓縮餅乾、氧氣袋、墨鏡這些東西前天才送來,昨天一早就給雪山上的戰士們配送上去。
營地的戰士們以班為單位,分個罐頭嚐鮮,剩下的放庫房,巡視哨所的人才有資格領取。
蔬菜就更不用說了,大棚重新蓋了,末茬兒的菜都摘了,沒啥存餘。
老鄭又是豌豆尖,又是黃瓜的,吃完了戰士們吃啥?
“老羅,就這一次,以後啊,想給你奢侈一把都沒機會!”老鄭眼眶泛紅,放下沒開的橘子罐頭走了。
羅盛勇還想說啥,堵在喉嚨說不出來。
“老羅,來,走一個!以後再見你不容易!祝你鵬程萬里!”張志和端起茶缸子道。
“老張,這話說的,咋就見面不易了?你忘了作訓科是個什麼部門?”羅盛勇跟搭檔碰一下茶缸子道。
作訓科每年都要下來巡視各基層,督導、檢查各項訓練,以及佈防情況等。
“我咋不知道?你也別忘了,上任後你的首要任務是什麼,跑二團、三團的哨所!就是咱們一團,你也是先去二營、三營!
至於咱們一營,等你跑完那些,再考慮來一營看我們!這一圈跑下來,沒個一年你跑得完?”
張志和笑道。
“你呀!我知道了!”羅盛勇笑笑,跟搭檔又碰一下。
自己在這一營待了十幾年,哨所最是熟悉不過。
到了作訓科,防區內所有哨所必定都得親自摸一遍,才能對所有佈防情況真正做到了然於心中。
全得自己一個一個用腳丈量,冬天大多時候天氣惡劣無法爬山,這哨所全部走完還真得花一年的時間。
張志和的話聽著是抱怨、捨不得,實則提醒羅盛勇如何儘快進入狀態。
“老羅,祝賀你,喜提一年四季凍瘡套餐!”田進笑嘻嘻道。
這一圈跑下來,耳朵、手、腳這一年都甭想好!
攀爬的時候渾身發熱,嚴重缺氧,停歇一會兒,又凍死個人,凍瘡絕對跑不掉的。
“別笑我,不去作訓科,我們一年不也沒少長!”羅盛勇跟田進碰一下。
三人喝到深夜,茶水喝多了 羅盛勇一時睡不著,拿著手電到營外巡視。
營門口的哨兵意外老營長咋半夜不睡跑出來,默默看了一眼沒說話。
羅盛勇漫無目的走到大棚這邊,繞著大棚走。
現在不需要人值守,大棚四周靜悄悄的,老狼一家也搬走了,帶著妻兒回到半山腰的老窩。
羅盛勇笑著搖搖頭,笑自己一個大男人多愁善感的,真矯情!
默默站了一會兒,回宿舍睡覺,睡不著也躺著。
隔壁的張志和本來要出門去尋找,聽到羅盛勇回來的聲音,才放心躺下。
早上羅盛勇跟大家告別。
“保重!可別忘了咱們一營!”張志和拍拍羅盛勇的肩。
“再見!”羅盛勇千言萬語,只說出這兩字。
田進沒說話,重重拍拍羅盛勇。
“老羅慢走,別忘了有空常回來看看!”老鄭站在食堂門口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