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長,我先上吧!”唐兵說道。 “少廢話,這裡我走了十幾年,你有我熟?老規矩,我先上!”羅盛勇推開唐兵。 這是一段相當難走的冰雪路,路面全是冰,又是一個陡坡,有十幾米高,一個人幾乎不可能爬上去。 唐兵幾人在下面託著羅盛勇,慢慢站起來,然後舉起來。 羅盛勇身上斜挎一捆繩子,拔出軍用匕首用力插進冰面,然後腳蹬著冰面一點點往上爬。 找到著力點後,再拔出匕首插進冰面。 冰面堅硬,要用力插好多次才能吃進去。 手上乾裂的冰口因為用力再次崩裂,流出血水,滴在冰面上,紅豔豔的異常醒目。 幾分鐘後羅盛勇終於爬上去,大口大口喘著氣,腦袋脹脹的難受。 稍微緩一下,扔下繩索將東西和人拉上來。 “呼!總算上來了!”戰士們氣喘吁吁。 這裡是海拔五千米以上,稍微劇烈運動就呼吸困難,頭暈腦脹。 “咱們每次都這麼攀爬不行。”羅盛勇打量著地勢。 “那咋辦?”唐兵問。 “下次咱們帶工具過來,在這裡埋一個樁子,放根繩子下去,最好是鐵鏈。”羅盛勇道。 “營長,能行嗎?這裡光禿禿的沒有樹不說,冰層這麼厚,樁子怎麼固定?到了冬天一場大風雪,全埋進冰層裡。” 唐兵的話確實有道理,都說世上本無路,只不過是走的人多了。 但這雪山上是真沒路,饒是羅盛勇走了十幾年,每次走的也只是大方向,絕對不會是同一條線路,夏天和冬天的冰雪覆蓋有變化。 “總得試一試吧!”羅盛勇知道唐兵說的沒錯,可還是想嘗試一下,看能不能在這裡弄個輔助攀登的。 以前自己的思維也一樣,比較固化,但是妻子給他太多驚喜,讓他也學著想要嘗試,突破固化思維。 歇了一會兒大家背上自己的挎包再次起程。 “唉,黑娃,你咋啦?”一個小戰士剛走兩步,搖晃一下,整個人軟綿綿往後倒,後面的戰士忙扶住。 羅盛勇回頭,這個叫黑娃的小戰士面色紫脹,張大嘴卻喘不過氣,缺氧了。 “這裡有氧氣袋,給他吸上!”羅盛勇忙翻出氧氣袋。 這是在錦城買的沒用完,留了一個在家裡備用,剩下的兩個羅盛勇帶走,巡視的時候帶一個在身上。 戰士們圍著黑娃,給他吸上氧,過了一會兒,臉色慢慢好轉。 “我好了!”緩過來的黑娃拔掉氧氣袋要起身。 不敢多吸,怕後面其它戰友缺氧沒得吸。 “慌啥?再吸一會兒。”羅盛勇命令道。 上面更高,還有很長的路,不休息好強行登上去,會要命的。 “是,營長!”黑娃乖乖戴上氧氣袋,眼睛紅紅的。 每一次上雪山巡視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場生死考驗。 路難走是其次,最大的敵人是缺氧。 越往上越缺氧,爬山又急劇耗氧,整個人頭痛欲裂,嘴張得老大卻吸不到足夠的氧氣,那種痛苦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有切身感受。 此時凍瘡、嘴唇乾裂根本算不得什麼! 比這更難的是換防,戰士們每個人要揹著幾十斤的補給上去,每爬一段路,都要歇息好久才能緩過來。 然後在五千多米的雪山上熬三個月,每天就是站崗、換崗、吃飯、巡視崗哨範圍、睡覺。 望著白茫茫的雪山,眼睛長時間盯著白雪,極易得雪盲,輕的短暫失明,重的永久失明。 冬天遇到暴風雪時,人都站不穩,每走一步都得緊緊拽著路邊的東西,不然會被吹走。 沒有鋼鐵意志,真的很難挺過來。 長期在缺氧的高原生活,對人體呼吸系統、心血管系統等造成影響,極易患上高原性心臟病,以及呼吸功能衰竭。 另外還有高原性紅細胞增多症,血液粘稠度增加,迴圈阻力增加。 而在高原待久了再回到平原,身體又適應不了,出現胸悶噁心、頭暈腹瀉、呼吸困難、低血壓、心率加快等一系列醉氧反應。 這些還屬於輕微症狀,休息一兩週就 就能緩解。 器質性損害引起的後遺症就很嚴重:肺水腫、腦血栓、腦出血、心律失常等。 一路走走停停,終於抵達崗哨。 “營長來啦!”幾個圍著鍋灶等著吃晚飯的小戰士看到來人,咧嘴憨笑,嘴上全是烏黑的血痂。 崗哨班長小吳的凍瘡手拿著鍋鏟在鍋裡攪和,一鍋清水土豆燉蘿蔔。 “辛苦啦!”羅盛勇拍拍戰士們的肩頭。 “營長,帶肉了?”有小戰士嗅了嗅空氣問道,“營長,我咋還聞到還有股香甜的味道?” “狗鼻子!”羅盛勇笑了。 “夥計,這是肉,這是沙琪瑪!”唐兵取下挎包,拿出一包肉和一包沙琪瑪。 肉是煮熟切成好的,熱了就可以吃。 不切好不行,到這裡肉都凍上了,沒法切,就跟冰箱裡的凍肉一樣。 “這是啥?沙琪瑪?”崗哨的戰士們圍上來,開啟包裝,聞著香甜味兒直咽口水。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