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的小傢伙交給阿畏,戴上獠牙面具,飛身出了屋子。
燕九朝的功力自然不是什麼刺客都能比的,不過眨眼功夫,局面便扭轉了過來,眼看著黑衣人節節敗退,說時遲那時快,一個黑衣人抓住影六,將他不由分說地擄走了!
影十三眸光驟冷:“影六!”
燕九朝飛身追了上去。
那人似乎明白自己的功力不如燕九朝,沒與燕九朝硬碰硬,而是將燕九朝引入了一片山林。
燕九朝一進入林子便遭遇了一波陷阱與埋伏,但這些並不足以傷到他,他輕輕鬆鬆地破了陣,將黑衣人逼入巖峰的死角,黑衣人退無可退,被燕九朝用一把掐斷了脖子。
影六重重地跌了下來,捂住脖子,大口大口地喘起氣來。
“影六!少主!你們沒事吧?”影十三追來了這裡。
“我……我沒事……”影六抬手去摸石壁,適才被勒得太緊,這會兒仍有些雙腳軟。
影十三抱住他,將他扶了起來。
三人正欲打道回府,林子深處卻忽然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古琴聲。
那聲初聞時如清風乍起,再聞又似銀盤落玉,輕輕柔柔,一路纏到人的心尖去。
“這是……”影六張了張嘴,好不容易讓影十三扶起來的身子又倏然軟了下去,他的眼神開始變得沒有焦距。
“不好,是媚術!別看她眼睛!”影十三抬手去捂影六的眸子,卻現自己也無力得夠嗆,他一手抱住影六,另一手用劍撐住自己的身子。
燕九朝目不斜視地望著琴聲傳來的方向,拂袖一揮,用內力震暈了影十三與影六。
琴聲越近了,撫琴的女子也漸漸闖入了燕九朝的視線。
她身著金縷衣,身姿纖細,挽著嫵媚絕倫的髻,額上點了紅妝,面上戴著幾乎遮不住容貌的金流蘇面紗,一雙瀲灩的眸子顧盼神飛。
她未著步履,赤腳落在林間,宛若一隻月色下的精魅。
她停了撫琴的動作,將古琴用內力送到了一棵大樹上。
她一眨不眨地朝著燕九朝走來。
適才她只是施展了琴聲而已,尚未與那兩人對視,不過那又如何?他們還是中招了。
這個男人嘛,聖女說他內力深厚,會比較棘手。
蘭媚將功力提升到了極致,淺笑盈盈地看著燕九朝。
世間美人不少,但美到蘭媚這種境界的還是不多,她仿若一株在暗夜徐徐綻放的罌粟,一顰一笑間皆能攝人心魄。
燕九朝頓住原地。
他戴著面具,蘭媚看不清他表情,卻不難感受到他身上的殺氣正在一點一點褪去。
果然,這世上沒有不偷腥的貓,也沒有不好色的男人。
蘭媚如玉般精緻的玉足,一步步踩在柔軟的草地上,夜風拂過衣衫與絲,她笑容越明媚動人了起來。
“公子~”她朝燕九朝勾了勾手指。
燕九朝緩緩地朝她伸出了手。
蘭媚的眸子裡掠過一絲得逞的笑意,這不是上鉤了嗎?
蘭媚皓腕輕抬,去捏住燕九朝的手,卻現那隻手變戲法似的變出了一方帕子,隨後隔著帕子,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蘭媚呼吸一滯,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
隔得近了,她這才看清面具下的那雙眼睛,冰冷而清醒,哪兒有半分被迷惑的痕跡?
“不……這不可能……”
她修習媚術多年,從來沒有失手過!
是她哪裡露出了破綻嗎?還是說他壓根兒是鬼不是人?!
還有,他竟然隔著一方帕子扼住自己的咽喉,他是在嫌自己髒嗎?!
意識到這一點的蘭媚,忽然整個人都不好了。
更不好的是,她還連一句求饒的話都未來得及說,便被對方扭斷脖子嗝屁了。
那方白帕子燕九朝也沒要了,碰過別的女人,他統統都不要!
三里外的山坡上,聖女凝眸眺望。
忽然間,一道黑影落在了她身後,單膝跪地行了一禮:“啟稟聖女,任務失敗了,蘭媚……死了。”
聖女的素手就是一握,眉心微蹙地轉過身來:“怎麼會失敗?她沒來得及出手麼?”
“出手了,但還是失敗了。”黑衣人低下頭說,這是所有人都沒料到的結局,以蘭媚的功力,別說是個正常人,哪怕是傻子、瘋子、絕世高手、司空家主都未必能抵擋住她的媚術,然而那個男人,自始至終都不曾被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