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河北河東往燕雲去的路橋,不修不行啊,甘相也知遼人會捲土重來,若是不修路橋,一旦開戰,排程之事……”
“君實兄,這事吧……為何偏偏你一個御史中丞來說?”甘奇問道。
“哦,實乃是如今三司無人做主,御史臺……御史臺之前彈劾過這般問題,所以下官便做了此事。”
“富相公呢?曾相公呢?君實兄,富相公與曾相公不說,參知政事的歐陽相公也不說,偏偏讓你一個御史中丞來說,君實兄,搏名也好,為君分憂也罷。君實兄莫要被人擺弄了呀。”
司馬光聞言面色有些難堪,卻也不藏著掖著,直白說道:“此事是富相公授意下官來做的,下官覺得此乃是為國為民之事,便也未想許多。”
剛走進權力中心的司馬光,要做事,要政績,要讓皇帝覺得他稱職有才能,而且也覺得自己一心為公,便也光明磊落。
甘奇看著司馬光,搖著頭,他實在不願意與司馬光站在對立面,奈何司馬光總是衝鋒陷陣的,若是換個人來,甘奇此時早已火冒三丈,如今甘奇不必以往,他也是相公之尊,戰場幾十萬大軍運籌帷幄之輩,而且官都沒有了,多少有些無欲則剛的意思。
若是富弼來要錢,甘奇早已轉頭就走,但是甘奇還是不願意對司馬光這種反應,甘奇慢慢說道:“君實兄,你回去吧,就與陛下說,我在思慮。”
司馬光反倒急了,立馬說道:“甘相公,此事還有什麼好思慮的,兩百萬貫已然是陛下開恩,甘相公也拿得出來,家國大事,豈能因一己私利而廢?甘相公,還請你拿出兩百萬貫來與下官帶走,君子行事,當無愧君恩,無愧天下!甘相公,你我是故人,我知你不是那般不顧大局之人。”
甘奇慢慢從座位上站起,他忽然有些煩司馬光了,是真有些煩,他準備轉頭走了,留了一句話:“錢,我會拿出來,但不是今日,你回吧。”
司馬光看著甘奇的背影,有些沒有想到,君子風骨一起,便是破口:“甘道堅,枉你還是聖賢子弟,若是鬍子在世,看到今日你這般,必然失望不已。你如此不遵聖意,實乃無君無父之徒,算我司馬君實錯看你了,不知你原是這麼一個自私自利的小人!”
甘奇頭也不回,已然出得客廳的門檻,口中一語:“司馬君實,我是什麼人,非你可以評價的。”
“你就是一個無君無父自私自利的小人!我司馬君實今日與你割袍斷義!”司馬光也是又臭又硬之輩。
“也可!道不同不相為謀。”甘奇消失在了轉角之處。
怒不可遏的司馬光,手提聖旨,出門而去,口中還有話語:“包相公識人不明,鬍子也識人不明啊,卻讓這般小人借了勢。”
司馬光上車,回宮覆命,在車上也是氣得雙眼圓瞪,車架到得左掖門,正看到有騎士飛奔在前,口中大喊:“延州軍情,六百里加急,快請見陛下與諸位相公!”
司馬光連忙下車去問:“延州什麼軍情?”
“不知上官哪位?不敢亂言。”馬上的騎士拱手答道。
“我乃御史中丞司馬光,快說。”
“原道是御史中丞,党項起大軍十五萬,正圍攻綏州城!”
“什麼?十五萬?怎麼忽然就打起來了?陸詵頭前不是還有奏報說党項四萬人馬退去了嗎?”司馬光驚駭不已,連忙把魚符拿出來與守衛看,回頭又說:“快快快,不等稟報了,跟著我,我帶你去見陛下,快些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