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轉頭,往樞密院而去,樞密院裡的文彥博,剛一聽說有許多人往這邊來,趕緊就出了衙門,進宮去了。
“陛下,甘相公他挑撥人言,包藏禍心呀!”文彥博是來告狀的,他在甘奇手上栽過,對甘奇的這種手段太熟悉了,一眼就看透其中。
趙曙嘆氣搖頭:“唉……富相之事,沒做成不說,還助長了他的氣焰,而今他越發少了忌憚,當真教朕頭疼。”
富相之事是什麼事?自然就是洛陽程頤的事情,也是那汴梁時報的事情,這件事情是為了打壓甘奇的名聲,更是為了與甘奇爭奪輿論話語權。而今沒辦成,趙曙本就鬱悶,再來這麼一件事情,更是一個頭兩個大。
文彥博卻不知富相什麼事情,便是又道:“陛下,當下聖旨,讓甘道堅出汴梁城遠居,他在城內,只會壞了朝廷的大事。”
“待得富相來了再說吧,朕已派人去召了。”趙曙為難不已,如今的趙曙,其實心氣也高,收了燕雲、大敗契丹之後,他對打仗的事情也不那麼害怕了,本來只是邊境一個將軍的小事,而今非弄成了大事。
真要是再打大仗,趙曙倒也不怕,只是這仗讓誰去打?又讓甘奇去?趙曙有些不願意,再讓甘奇立功,那也是大麻煩。但是不讓甘奇去?讓誰去呢?誰去能放心?
或者說不打算了?
趙曙糾結著,等著富弼來。
富弼來了,沒什麼話語好說,直接說道:“陛下,臣倒是同意文相之言,讓甘道堅出城遠居即可。”
“若是讓甘奇出城遠居,怕更讓汴梁城百姓怒上心頭,到時候民怨一起,不可收拾也。”趙曙也有擔憂。
“陛下,匹夫之怒,以頭搶地爾,便讓他們鬧一鬧,過不得幾天,便會自動平息,不必掛懷。”文彥博對甘奇,還真是恨之入骨,只要趕走了甘奇,彷彿什麼事情都不是事。
“當真如此處置?”趙曙又問,他心中並沒有一個定計。
文彥博點著頭:“禍亂之源,便是甘道堅,只要他一走,天下太平。”
富弼卻在琢磨著皇帝的心思,他似乎琢磨出了一些,便道:“陛下莫不是有開戰之心?陛下萬萬不可若此作想,遼人隨時可能捲土重來,若是又再與黨項開大戰,遼人豈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到時候兩線作戰,腹背受敵,危矣。”
這番話倒是真正熄滅了趙曙的一些糾結心思,點了點頭:“便照此辦吧,讓甘奇去……”
趙曙一時之間還沒有找到藉口……
文彥博把藉口送上來了:“去巡視黃河沿岸治水之事。”
趙曙頭一點:“嗯,那便如此。”
東京汴梁議論著,西北綏州大戰一觸即發,草原之上,契丹人與乃蠻等部激戰正酣。
甘奇卻要走了?聖旨已來,甘奇拿著聖旨,正在笑,他顯然不會就這麼走了,西北還有一個延州兵馬都總管狄詠呢。
東山再起,就靠這一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