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虛浮。
放走,是不可能的,繼續戰鬥,也是為難。
投降,暫時而言也不現實,看不見生路的人,是不可能投降的。比如耶律乙辛。
而那些草原人,還有那些草原人的頭領,投降與否,也還在一種糾結狀態。一方面忌憚遼人上百年在草原的威勢,一方面又不想真的給遼人賣命到全軍覆沒。
甘奇再一次下令:“命令城內接著打造拒馬,擺上去,層層疊疊擺上去。”
“命令附近州府所有的禁軍廂軍皆趕來支援!”
戰事到得如今,那些不堪用的軍隊,此時也當堪用一些了,至少在外圍佈置防線的用處還是可以有的。
吃著喝著,甘奇餓壞了,也渴壞了。
牛皮大鼓被從城頭上搬了下來,列在了甘奇身後不遠。
陳翰與曾孝寬也下來了。
曾孝寬洋洋灑灑不知寫了多少頁的紙張,便是此時停戰之時,他也在寫,把戰事的前奏也開始寫在紙上,親眼見證了這個時刻,便要完完全全記錄下來,不僅要給汴梁城的人看,他還要給天下人看,更要留給後世子孫看。
曾孝寬上來見過了甘奇,便趴在一旁奮筆疾書。
陳翰恭恭敬敬站在甘奇身側,開口問道:“相公要不要先下去休憩片刻?”
甘奇擺擺手,說道:“你去後陣尋狄詠,讓他在北方也要佈防,遼軍大營中還有三四萬騎兵,若是來救,也要用拒馬把戰場外圍全部堵死!”
陳翰接令而去,本來傳軍令的事情不該陳翰來做,卻是甘奇身邊已經沒有一個人不是疲憊不堪了。
甘奇抬頭看了看天空,天黑還有兩個時辰左右,暫時不急,再歇歇,讓將士們也再歇歇,吃飽喝足了,歇息一個時辰再說。
忽然甘霸從遠方搖搖晃晃而來,大喜開口:“大哥,大哥,烏古魯那小子回來了!”
甘奇一直並未把烏古魯真正放在心上,卻也不知為何,此時聽得烏古魯回來了,一躍而起,連連開口:“哪呢?人在哪呢?”
甘霸奔到近前,一屁股坐在地上,抬手往後一指:“進城了,滿身是血,十幾個口子,尋了醫官去救了。”
“他是怎麼活下來的?”甘奇有些吃驚,十幾萬馬蹄之下,這小子怎麼還能活下來?
“他亂打亂衝,然後被人擊倒了,這小子靈光,抱在了馬腹之下,隨著馬亂跑,後來馬亂走出了敵陣,他把自己綁在馬上往南走,在北邊被人看到救回來了。”疲憊不堪的甘霸,面色上帶著疲憊的笑意。
甘奇張了張嘴,心中很是震驚,馬術馬術,竟然有人真的能在馬肚子上一直抱著不掉下來?
十幾萬匹馬狂奔往南,其中有一匹馬肚子上掛著一個人,興許真就這麼幸運。
甘奇此時心情也很好,說了一句:“這小子真命大!”
“哈哈……大哥,我就說這小子機靈,死不了。”甘霸爽朗笑著,抄起甘奇吃了一半的麵餅便是狼吞虎嚥。
“重重有賞,得賞賜一千個青壯給他,不,兩千個!待得這仗打完了,一定好好請他喝一頓。”甘奇大手在空中揮,內心的興奮掩飾不住,興許他也不知,這個烏古魯在他心中慢慢也有了一點分量,不再只是一個工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