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啟川用大拇指的指腹輕輕擦過刀刃,然後抬眼看向了慕珏。
“原來你到現在還不明白。”
話音剛落,他就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
慕珏的呼吸突然變的急促起來,現在的賀啟川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極度危險的氣息。
“哥哥,你害怕我?”
賀啟川以前都是叫他哥,現在卻叫他哥哥。
兩者之間雖然只差一個字,但差別太大了。
賀啟川叫的哥哥,尾音上揚,纏綿而又溫柔,換任何一個人來聽,都會覺得舌尖和心尖發癢。
可這任何一個人裡,獨獨不包括慕珏。
賀啟川坐在床邊,食指和中指的指尖掃過他的漂亮的鎖骨,“來,告訴我,你背上的傷是哪來的?”
慕珏神色一緊,咬住了牙齒。
這傷就是他在臨出獄前兩天跟別人打架弄傷的,當時縫了十三針。
他長著這樣的一張臉,關在監獄裡遇到的噁心事,常人根本無法想象。
所以每次受傷的時候他都在想,幸虧是他頂了罪,不然小傢伙要怎麼扛過這暗無天日的十年。
“不說?”
說完這兩個字,賀啟川整張臉都冷了下來。
他回身從推車上拿起一個藥瓶,然後用注射器抽出半管。
慕珏立刻掙扎了起來,鎖鏈被拽的發出聲響。
賀啟川譏諷的笑了起來,“你不會以為你還能逃得掉吧,哥哥?”
話音剛落,他喉間又溢位幾聲低笑,彷彿眼前的事真的很可笑。
等他笑完,賀啟川神經質的歪了歪頭,然後把針管扎入了慕珏的上臂。
十幾分鍾後,慕珏全身就變得痠軟起來,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賀啟川解開了他四肢的鐐銬,然後將他翻了過去。
冰涼的指尖撫上了他背上的傷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針劑的緣故,慕珏只覺得所有感官都敏感了起來。
“這傷口,縫的真是粗糙。”
賀啟川拿起先前的手術刀,從傷痕的頂部下滑。
他竟然將快要癒合的傷口,重新割了開來。
鮮紅的血液頓時順著疤痕滿布的脊背,淌了下來。
慕珏唇間發出痛苦的悶哼,整個人抑制不住的抖了起來。
賀啟川見狀,用另一隻手溫柔的撫摸著他的脖頸,“別怕,別怕,馬上就好。”
“賀啟川……”慕珏虛弱的喘息著,“你不能這樣……這樣對我。”
是不能,不是不許,更不是不可以。
賀啟川聽到這話挑了挑眉,俯身到他的耳邊道:“為什麼不能?”
話音剛落,另一隻手的手術刀便重重下壓,鮮血浸溼了他身下的床單。
“難道你忘了,你曾經做過的事了?”
慕珏側趴著,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
割開傷口又算什麼,跟他在獄中受過的傷比,根本不值一提。
即便如此,他也從來都沒有哭過。
他只是不明白,那個他護在心尖的少年,為什麼現在變成了這樣。
慕珏闔上雙眸,內心痛苦已極。
賀啟川修長的指尖滿是他的鮮血,溼滑的感覺讓他忍不住摩挲了一下手指。
他轉身從盤中拿起縫合針,直接從慕珏傷口旁的面板穿了進去。
慕珏緊緊的咬住牙齒,額上的汗水順著額角不斷淌落。
“乖,再忍一忍好不好。”
賀啟川的語氣十分溫柔,就像是再哄一個怕打針的小朋友。
縫到中間的時候,慕珏的整個背已經疼的失去了知覺,可卻不肯發出一點聲音。
將最後一點縫合後,賀啟川拿起手術剪弄斷縫合線。
“你看,現在多好看,啊,不對,”他嘴角的弧度咧的更大,“在這個位置,你看不到。”
慕珏已經失去了跟他對話的慾望,任憑他說什麼,就只是閉著眼睛躺在那裡。
賀啟川帶血的手指撫過他的背部,“為什麼有這麼多傷疤呢。”
他說話的語氣極輕,就像在喃喃自語。
慕珏以為賀啟川會逼問他,可他並沒有。
過了一會,他端來一盆溫水,一點一點的擦乾他身上的血漬和汗水。
再用一隻手抱著他,另一隻手換上乾淨的床單枕頭。
把慕珏重新放到床上後,賀啟川將他擺著靠著的姿勢,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