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管家便進來回稟家宴已經準備好了。
眾人一起走向花廳,等齊太傅坐下後,紛紛落座。
慕珏的座位理所應當就安排在賀廷晟的身邊,齊家講究規矩,吃飯時除了碗盞之聲,並不交談。
慕珏有些拘謹,其實作為一個位面者,什麼情況他都能適應,只是這是頭一次見家長,還是規矩點好。
突然,一隻修長的大手夾了一塊剃了刺的魚肉放在他的碗裡,然後又是一塊魚香蝦,鹽焗雞。
慕珏有些愣愣的抬起頭來,就看見賀廷晟面色如常的不斷給他夾菜。
他心裡一暖,笑著低下頭去。
飯桌上自然有人注意到了賀廷晟的舉動,先是有些驚訝,然後都善意的笑了起來。
兩個人感情的確是好,不是手足卻勝似手足。
難怪廷晟不願回太傅府來住,想來就是喜歡跟小侯爺在一起吧。
太傅府眾人不知道的是,他們猜中了劇情,卻沒有看透性質。
吃過飯後又一起喝了茶,本來齊忠澤想留賀廷晟住一晚再回去,但想起上次他連夜回去的事,便就沒有開口。
“廷晟。”齊太傅忽然開口叫了一聲。
賀廷晟立刻將視線從慕珏身上移了過去,“祖父。”
齊太傅看著他道:“先前你說你父親給你定下了正妃人選,可這門親事你並不願意。”
慕珏一聽是這件事,便刷的一下抬起頭來。
齊太傅捋了捋鬍子,“既然你希望你舅舅出面退婚,那你可否說明情由?”
賀廷晟微斂雙眸,薄唇冷漠的吐出幾個字,“只是不喜罷了。”
慕珏知道他的性子,自小受世家規矩約束,背後不論他人是非。
可賀廷晟是修竹君子,他慕珏可不是。
“齊太傅,我知道原因!”他蹭的舉起手來,然後又覺得不太合適,就訕訕的放了下去。
齊太傅見他這般活潑的樣子,心下喜歡,便笑著道:“那便有勞小侯爺了。”
慕珏清了清嗓子,揹著手像說書人一般把駱語夢做的那些事全抖了出來。
什麼女扮男裝去青樓跟他爭花魁,三番四次攔著他這個外男私下說話,圍獵時撿了野熊幼崽差點把他們三人害死,而且還曾跟太子走的極近。
“不單是太子,我上次偶然間還看到另一個男子陪在她身側,長的很是玉樹琳琅。”
他說的話七分真三分假,聽的齊家人目瞪口呆。
“這,這……”齊夫人結巴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不是他們大驚小怪,實在是駱語夢做的事情太過驚世駭俗,簡直是前所未聞。
賀廷晟本來看著慕珏說話時的模樣,心下覺得可愛,所以眼中帶了笑意。
可聽見他那句‘長的很是玉樹琳琅’後,整張臉便冷了下來。
“廷晟,”齊忠澤看向他,“小侯爺說的,可是真的?”
不是他不信任慕珏,實在是太過震驚,下意識想求證一下。
其他人聞言,目光瞬間都移了過來。
只見賀廷晟寒著一張臉微微頷首,神情看上去比平時更加冷漠。
“那這親事必須要退!”齊太傅直接拍板。
慕珏聞言便笑了起來,躬身拱手道:“太傅大人英明。”
眼下已近年關,齊忠澤說現下去退婚可能有些不妥,待年後便立刻去登景國公府的大門。
商量完這件事,天色也不早了,眾人便送兩人離開。
上了馬車後,慕珏臉上一直掛著笑,看上去心情很是愉悅。
“你很高興?”賀廷晟嗓音微沉。
慕珏一怔,“解決了親事,難道你不高興?”
賀廷晟看著他,“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
賀廷晟眯了眯眼睛,俯身逼近,“你覺得南凌冽生的很是玉樹琳琅?”
“我什麼時候覺……”慕珏說到一半忽然想了起來,哭笑不得道:“我這不是隨口一說嘛。”
“隨口一說?”賀廷晟挑了下眉,“那便是平日裡心裡存著,用到的時候便脫口而出。”
自家冰塊臉話一多就沒好事,慕珏一臉冤枉道:“我要是真念著他,何至於還將他送到露珠那去。”
這話說的還算在理,賀廷晟的神色稍緩。
“大罪不究,小罪從輕。”
話音剛落,大手便捏住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