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還是頭一次見自家兒子這麼激動,葉氏趕緊拍了拍他的背。
慕弘愈發疑惑:“那你墜崖前為何呼喊她的名字?”
慕珏咬緊了牙齒,“我喊她當然是因為我想砍她啊!爹,您不知道駱語夢都幹了什……”
“皇上駕到——”
帳外突然傳來一道略顯尖細的聲音,一家三口同時一愣,回過神來趕緊跪地迎駕。
“微臣慕弘攜家眷叩見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愛卿平身。”皇帝抬手。
“謝皇上。”
慕珏站起身,規規矩矩的低著頭目不斜視。
皇上跟慕弘說了幾句,慈愛的目光馬上就投了過來,“慕小侯爺,傷勢如何了。”
慕珏立刻上前躬身,“多謝皇上抬愛,太醫已經來看過了。”
皇帝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口道:“你此次救駕有功,對太子有大恩,可有何想要的賞賜?”
慕珏趕緊謙虛道:“此乃草民分內之事,不敢邀功。”
他沒有功名也不是臣子,更不像賀廷晟那般承襲了半個爵位,只能自稱草民。
皇帝欣慰的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了一旁的楚千瀚。
楚千瀚立刻上前拱手,“多謝慕小侯爺施以援手,千瀚銘記在心。”
你還是別記著了,反正我也不是為了救你。
慕珏心裡這樣說著,但表面卻愈發謹慎恭敬。
皇上臨走前頒下聖旨,賞了不少金銀異寶。
不過這些東西承恩侯府多的是,慕珏也不稀罕。
皇帝走了,太子卻留下了,他看著慕珏,然後從袖中掏出一個藥瓶。
“每日敷於指尖,對你的傷勢有益。”
此時賀廷晟也來到了營帳前,聽到楚千瀚的聲音,默默的把手上的藥瓶收回了袖中。
慕珏乾笑著從他手裡接過,“多謝殿下。”
此時賀廷晟撩開帳簾走了進來,慕珏一見他就立刻直起身咧著嘴道:“小晟晟。”
看著慕珏與方才判若兩人的模樣,楚千瀚眼底劃過一抹異色。
賀廷晟先是眉目柔和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向楚千瀚抬手行禮,“殿下千安。”
楚千瀚將他扶了起來,“廷晟,你我乃表兄弟,你與慕小侯爺又與我有恩,何必如此客氣?”
“禮不可廢。”賀廷晟垂著眼簾。
楚千瀚微微勾了勾唇角,“你二人應是有話要說,那本殿便先回帳了。”
四人齊齊躬身,“恭送殿下。”
楚千瀚剛一出營帳,慕珏就笑著蹦到了賀廷晟面前,賀廷晟立刻扶住了他的胳膊,低聲道:“小心。”
慕珏把他從上到下掃了一圈,微蹙著眉道:“你的傷怎麼樣了?”
“無礙。”
慕珏還是有些不放心,“可上過藥了?”
“嗯。”
慕弘和葉氏也跟著關心了幾句,然後兩人也回自己帳中去了。
“手裡藏得什麼?”慕珏看他手心好像握著什麼東西,但遮遮掩掩的,便伸手搶了過來。
賀廷晟沒有躲閃,生怕碰到他手上的傷口。
慕珏搶過來後,拔開瓶塞聞了聞,然後挑了挑眉毛道:“給我的?”
賀廷晟微斂雙眸,“太子殿下方才給你的是異域進貢的……”
“我管它什麼地方進貢的,”慕珏直接打斷了他,然後晃了晃手裡的瓶子,燦笑道:“你給的才是最好的。”
說完,他還把太子剛給的藥品隨意的甩給了賀廷晟,“吶,你覺得好就拿走吧。”
賀廷晟一把接住,唇角不易察覺的彎起一個弧度。
因著太子遇襲一事,皇上震怒之下命令徹查。
自古以來,儲君之位本就是荊棘叢生,其中的危險艱辛不足以外人道也。
楚千瀚自從回來,就在不停的琢磨慕珏那日在崖下說的話。
如果說這一切都是駱語夢謀劃的,他細想想還是有些不信。
那日發生的一切都像是巧合一般,除了懸梯被斷一事,整個過程都不似人為。
如果慕珏此時能聽到他的心聲,只會冷笑一聲說一句天真。
這件事聲勢浩大的查了一番,可最後除了幾個疏於職守的奴才外,什麼都沒查出來。
此次圍獵就這麼不清不楚的收場了,拔營回宮的途中,慕珏故意鬧著賀廷晟陪他坐馬車,賀廷晟都依了。